李灿宇不答，抬脚就走了。

从他住的地方到龙湖小区，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关于石斐然的传闻，也许自己这样做是真的没什么用吧……

“叮——”

手机传来声音，还伴随着很有频率的震动。李灿宇从兜里将手机摸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狠狠皱了下眉头，十分不情愿地滑动屏幕。

那头是李灿宇的妈妈，又找他要钱了。

“诶，我说嘉恒啊，你回国了，怎么不见回来看妈妈和妹妹们呀，我们都很想你啊，你二妹昨天成绩单下来了，数学满分呢，厉害罢。就是英语不咋地，你看啥时候给报个辅导班啊……”

“这个月的生活费我明天给你们转过来，没其他事我就挂了。”李灿宇沉声说完这句话，就准备挂电话，那头他妈妈又惊叫着让他别挂，说把二妹报辅导班的钱一并打过去。

李灿宇不回，直接滑了屏幕就将手机扔在一边，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时，出租车司机却停了车说是到了。

李灿宇付完钱就抓回自己的手机匆匆下车，闷头朝小区里走。

到了楼下，他记得石斐然的交代，便在一旁的小超市里买了酸奶上去。

十八层，最左边那道门，李灿宇记得很清楚，就连门上猫眼下面那道看不清的抓痕他也记得很清楚。

他站在门口，牵了牵自己的衣衫，取下帽子和口罩，胡乱抓了两下头发，闭眼两秒，尔后才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三声，门便开了，里头很暗，只打了电视头上的两盏壁灯，石斐然穿着一件有些复古的丝质睡袍，斜靠在门框上，一头栗色齐肩碎发被随意反撸在脑后。

李灿宇抿嘴笑着，恭恭敬敬叫了声然姐。

石斐然勾了嘴角，“你刚才站在外面闭着眼睛想什么呢？”

石斐然的声音不似平常女生那种娇弱尖细，而是有着淡淡的凝重，就像古时大型编钟敲击出来的那种金石之声，在这静默的夜里，纯净优雅而又极赋魅惑性。

李灿宇的耳根不自觉地红了，那种朝脸颊蔓延开来的灼热感令他十分不安，他攥紧手中的酸奶瓶，嘴角蠕了蠕，“我……在想然姐怎么改变心意了。”

石斐然轻呵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她转身朝屋里去，“进来，把门带上。”

李灿宇大松口气，往里跨了一步，顺手带关了门，他朝地毯上望了一眼，没见有拖鞋，再看比玄关高一阶的客厅地板上，也没有。他索性脱了自己的帆布鞋，就这样准备光着脚踩上去。

“哦，拖鞋在鞋柜最里面第二级抽屉里。”那头传来石斐然的声音，刚好止住了李灿宇踏上地板的脚丫。李灿宇赶紧缩回去，走到鞋柜前，弯腰去取拖鞋。

鞋柜最里面第二级抽屉里只放着一双深棕色男号拖鞋，还是用一层泡沫塑纸袋装着的。李灿宇将拖鞋取出来放在地上，又将纸袋折叠好放回抽屉里。

拖鞋不大不小刚刚好，里面有些贴实的绒毛昭示着这双拖鞋早被人穿过，而且穿过不止一次。

李灿宇抬眼偷偷瞅了下石斐然的背影，静悄悄踩着拖鞋过去。

石斐然住的这间屋子是一整套格局，卧室厨房客厅都是半开放式，就连浴室都是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各个分区不过用一些简单的雕花隔断或者书柜隔开，整个屋子看下来十分宽阔，一览无余。

大门正对面就是一落地窗，外面的五彩霓虹映进来，刚好将坐在书桌前的石斐然的身线勾勒出来，凹凸有致，十足的女人味。

石斐然面前放着笔记本，左手边是一台式电脑，连着门口监视器的显示屏。

李灿宇慢慢悠悠没走几步就要到石斐然背后了，他停下来站在屋子中央，左手牵右手，不知如何动作。

石斐然像是故意晾着他一样，只自顾自地敲着键盘。

“那个，然姐……”

“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玩会儿。”石斐然的语速飞快，简单交代不容拒绝。

“……”李灿宇又左右瞅了两眼，那宽大的米白色的床，还是米白色的沙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