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朝她勾手指,何余坐在椅子上滑过去,正对他,贺煜空出一只手,伸手抚上她的后颈,随后压低两人的脑袋,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
何余捂住自己的嘴,环顾四周,幸亏没人看他们,她支支吾吾问:“你干吗?”
“鼓励你。”
何余眼珠滴溜转一圈,玩心四起,她怎么能老这样任由他欺负,“不够。”
她嘟起嘴,主动凑近他,故意逗他。
贺煜扫了一圈四周,用修长的手指把何余的脑袋转到一边,不让她靠近,“周围人在看。”
“骗人,刚刚我看过了,没人看我们。”
“真的。”
何余再度投去确认的目光。
妈呀!!!一群人看着他们笑。
何余感觉趴在说上,头埋进胳膊里,“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好丢人……”
贺煜淡笑轻拍两下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慰,继续他的工作。
傍晚,两人跟着村民回到村里,贺煜想给那个年纪颇大的男子一些钱,他拒绝了,只是憨厚笑笑。
何余不知为什么,骄傲说:“我说这里的人很好吧,他们对我也可好了。”
“嗯。”贺煜承认。
何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村民们总会给她送蔬菜,都是自家种的,卫生健康,何余很感激。
何余和贺煜步行走向住处,发现有辆三轮摩托车停在路前,继续往前走,二人注意到三个屋前坑坑洼洼的水泥场上站着陈妮,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提着她的行李。
陈妮回头,偏巧看见刚回来的贺煜和何余。她目光恶狠觑何余,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何余想拉着贺煜回屋,陈妮身旁的中年人开口,“贺……先生吗?”
陈妮一丝欣喜,“王叔,你认识他?”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在陈妮耳边说:“小妮,他是h&k出版社的第二大持股人,贺董的儿子。”
陈妮吃惊,嘴巴张大,看贺煜的眼神再度发光发亮。
贺煜和何余停下脚步,贺煜转身,试探问:“您是……”
“我是恩宁出版社陈董的助理。”
贺煜礼貌颔首。
何余在旁听着,大致能猜出来陈妮是什么身份。
“陈董一直很希望能与贵出版社……”中年男子才刚开口。
贺煜面色冷淡,清凌打断:“现在不谈公事。”
他又瞥了眼陈妮,字字清晰说:“比起跟我社合作,我倒是很希望陈董能好好教育他的女儿。偷我太太戒指这种事,我太太善良,能姑息她一次,别人就不知道能不能姑息她第二次。”
中年男子震惊,偏过脸看陈妮,“小妮,怎么回事?”
陈妮一下慌了,但还是故作镇定:“王叔,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
陈妮又看向贺煜,楚楚可怜,两眼瞬间能流出泪来:“贺煜,是何余诬陷我的,她把戒指给我的,让先回来,结果她还骗你们说是我偷的。”
继而,陈妮抓着中年男子的手臂,哽咽说:“王叔,她们还骂我,跟我住一屋的张雯还打我。”
中年男子听着皱眉,质问的眼神看向贺煜以及何余。
何余眉宇拧成丘,她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陈妮,我真的看不起你。”何余冷静说。
她爸教过她,不能随便看不起别人,哪怕是路边的流浪汉,也是值得尊重的。
可现在,她从骨子里看不起陈妮。
张雯靠在屋前,冷笑一声:“陈妮,你戏怎么那么多?你还要脸吗?李深昨天可还帮你说好话了,你现在可把他也一棍子打死了。”
站在屋前的李深,这回也不发言。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言辞凿凿:“如果真如小妮说的那样,我们陈董会追究法律责任。”
贺煜脸庞平静,“可以,我手上有昨天珠宝店的录像,有证人。”
“法庭上见也无妨。”
陈妮听得心头一凛,要是真闹大,她就完了。
“王叔……不行……”陈妮眼神飘忽,这回是真害怕了,“我错了……我错了……”
中年男子侧过脸看陈妮现在的表情,皱了皱眉,叹口气,明白了,是陈妮撒谎了。
他突然深深向贺煜以及何余鞠了一躬,何余一吓,有些承受不起。
“小妮做的事,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中年男子说。
陈妮低头,没敢说话。
“王助理,如果连道歉都要你来,那我刚才说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贺煜态度强硬,摆明了要陈妮亲口道歉。
中年男子直起身,看向陈妮,“小妮。”
陈妮眼泪掉了下来,她是做错了,可做的再错也不想跟何余道歉,她咄咄:“何余,你装什么装啊!你不也看我不爽很久了吗!你没准天天在背后骂我、诅咒我呢,是不是!昨天陪我出去,不也是假慈悲吗!”
“小妮!”中年男子呵斥。
何余启唇,语气平淡缓和:“陈妮,我是不喜欢你,但我爸爸教我忍字头上一把刀,以和为贵。帮别人是情分,不帮别人是本分。我没必要因为你而浪费自己的精力,去计较,去纠结。”声音虽甜软,说出来格外有气势。
陈妮咬唇,她又被何余狠狠踩了一脚,颜面全无。
贺煜沉静:“看来……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
“对不起!”贺煜话一出,陈妮立刻低头愤愤说。她依旧不甘心,她仍然讨厌何余,但她更害怕自己失了名声,以后没脸见人。
“余余,接受吗?”贺煜问。
何余冷漠不屑,颇有贺煜的风范,说:“就这样吧。”
她带点自己的小脾气转身回屋,贺煜留在外面又跟中年男子寒暄了几句才回来。
贺煜关门说:“陈妮走了,不继续支教,你以后也不用再见到她。”
何余点头,“走了好,她本来就不是带着愿意的心思来的,这样怎么教好孩子。”
“你很棒。”贺煜突然骄傲说。
“嗯?”
“所有的一切都很棒。”他难得嘴上夸她。
何余嘻嘻一笑,站起来勾他的脖子,“老公,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录像啊,证人啊。”
她都不知道。
“今天。”他笑说,他怎么舍得让她吃亏。
“今天什么时候,我明明一直在你身边哇。”
“大概是你吃鲜花饼的时候。”他挑眉。
“……”
何余无言,果然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才会尤其集中,要不是贺煜扯她走,她估计今天就坐在鲜花饼摊前了……
“很香……”他笑。
“什么?”她愣神。
“鲜花……”声音充满磁性,他低下头,“饼……”
最后一个音节没入二人相触的唇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