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宋子言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挣扎的困兽,表情骇人,“唐瑶,你把感情当儿戏吗?有委屈你说,有矛盾解决,别动不动说分手,这话太伤人。”
手心的麻木重新转为疼痛,眼睛涨着疼,她想咬紧下唇,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风雨敲打着窗玻璃,狂风在黑夜中尽情的呜咽着,大灯就在头顶,刺白的光晃人眼,唐瑶摇了摇头,“没有委屈,也没有矛盾,就是觉得不合适了。”
她站起来,赤脚踩在地毯上,鞋子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费敏走之后她恍惚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觉得难受极了,恶心,想吐,还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力和疲倦,她走来走去,屋子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刻到脑海里去,余生好拿来回忆。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她原本没想到会这么早走的,可那一刻她真的想不等他回来就逃掉,她不想再见他了,她不想再见任何人了。
可是她终究无法一声不吭地走掉,万事总要有个结局,没有结局的事情,就还有后续,而她和宋子言,无法有后续了。
唐瑶从卧室里拖出来行李箱,如同她回来时候那样,小小的一只,里面没什么东西,这世上属于她的东西,本来就少的可怜。
宋子言把她堵在卧室门口,他没想到她连行李都收拾好了,他忽然想到,“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唐瑶快要受不了了,难受得想吐。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宋子言固执地抓着唐瑶的手,“是不是?”他眼底的红比她更甚,过了会儿,他声音软下来,哀求似的看着她,“唐瑶,别这样,成吗?”
她挣扎着,可怎么也挣不脱,仰着头看他,“宋子言,我说我们好聚好散,你这样算什么,你是不是个男人?”
她冷着声音,感觉自己像是拿着尖刀,在照着他的心口扎,“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爱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已经在考虑了,我原本心心念念想回应城,不过是被美化了的记忆欺骗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我已经厌烦了,想回到北京去,一开始你不也说,北京更适合我吗?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你放我走,我们彼此都好过。”唐瑶深呼吸,补充一句,“宋子言,别让我看不起你!”
目光里,他微微地发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
唐瑶趁机甩了他的手,拉着行李箱走了,她走的急切,仿佛后面跟着洪水猛兽。
行李箱的轱辘划在地板上,发出沉沉的声音,外面电闪雷鸣,劈开刺眼的白光,从楼道里的地窗投射过来,映在唐瑶的脸上。
她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一手捂着嘴,压制几乎要破口而出的哭声,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溢到嘴里,又咸又哭。她咬着自己的手,下了狠力,几乎要见血了。
身后是脚步声,宋子言还是追过来了,他三两步追上她,把她压在墙上,目光森冷,“我不信,唐瑶,我特么不信。”
又是一道惊雷,黑夜里有一瞬间亮如白昼,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看到她脸上的泪,蜿蜒着爬满她的脸颊。
“唐瑶,怎么都行,别说分手,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有什么事我来解决,都能解决的,别说分手,嗯?”他凑近她,亲吻她眼角的泪,很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
唐瑶快崩溃了,宋子言高大的身子将她压在墙上,某个瞬间她特别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外面风吹雨打,一切都交给他,可是她做不到,那太残忍,她做不到。
她冷漠地把他推开,“宋子言,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声音那么冷,冷得她自己都打了个寒战,她又推了他一把,“我求你,宋子言,我求求你,你让我走吧,让我好好地走,好吗?”她声音低下来,无力地说。
她声音里都是疲惫,仿佛不耐到了极点,他的血液都要冷却了,挽留的话再说不出一句。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她也看着她,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最后,他垂下眼睑,只说,“等一下,我拿伞给你。”
她张了张嘴,眼泪快要出来了,瞪着眼睛,拼命忍回去,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