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想办法,阴兽什么的就不奢望了。我打定主意,就算找到了阴兽也不能交出去。戴面具的人行为诡异,更兼有妖气,不知想干什么,他如果得到阴兽,怕是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这个村落的房屋,都是平地吊脚的,每户的台阶下面都修了凌空的平台,非常结实。家家户户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平台,可以在上面随意走动,如同平地。
所有的房屋并不是修在一个水平面,而是像城市的楼房一样,分着七八层,每一层之间都由木梯相连。据我观察,除了明面的楼梯,楼层和房屋之间应该还有沿山开凿的石阶和一些木头搭建的暗道,所有的房屋错综复杂的排列依附在峭壁上,形成一大片极具风格的建筑群。
我暗暗惊叹,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活到老见到老,什么新鲜事都有。
我在平地上站了一会儿,外面阳光很足,日头晒人,四下里寂静无声,脚下江水仔细去听才有隐隐的声音传来。我体会到这片建筑群的巧妙,居然有效隔断了周围自然的杂音,达到一种欲静不静的境界。
我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没有急着往里走,而是找到一个通风避光的地方,盘膝打坐。我没有去做白莲教观想,只是单纯的调息弄气,稳定心神。
这里空气太好了,没有受到一丝污染,我缓缓睁开眼,全身暖洋洋的。这些天一直关在地牢里,极少见阳光,身体都快腐臭了。
我站起来,顺着平台走到一处人家,沿着台阶上去推开门。门没有上锁,里面应该是卧室,有一张木床放在角落,有桌子和椅子,家具很简单,只是空无人影。
我在里面转了一圈,躺在床上试试,上面铺着手工编织的被褥,非常舒服,气味也很好。我心里美滋滋的,睡觉地方有了,现在主要问题是找吃的和喝的。
屋子还通着其他的房间,我沿着门进去,挨个房间看。房间一个套一个,走了有七八个房间,别说人了,连动物都没有。而且很奇怪的是,屋子里的东西都摆放很整齐,没什么异味,我坐在一张椅子上琢磨。
阳光渐渐偏斜,散发出柔和的红光,场景有些震撼。
我呆呆愣了片刻,如果面具人说的没错,村里人都死于麻风病,虽然对于这种病也不是太了解,想来病人肯定会有异味产生,不会像现在这么洁净。还有一个疑问,村民都死了,尸体哪去了?
想了想不得其所,还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找到食物和水,剩下的事慢慢说。
我继续寻找,从这一层找到了下一层,终于在一间很小的屋里发现了水缸。这间屋很奇怪,背着光,又黑又阴凉,一个大水缸却占据了大半的地方。
水缸放着盖子,很是沉重,我艰难搬开,露出整整一大缸的水。我激动得快哭了,趴在水面上喝了几口,非常凉,肚子咕噜噜叫,这些天我饮食不规律,肠胃很难适应这样的凉水。
我在屋里找了找,翻出一个黑罐子,用水缸里的水把罐子淘洗干净,然后盛了半罐的清水,放到外面平台上,让太阳晒晒,使水温尽量接近正常温度。
水缸里满满一大缸水,够我喝好几年的,索性再洗个澡吧,去去晦气。
我探身在水缸上,用手捧出水洗了把脸,正待再洗,寂静中忽然听到角落里发出怪声,“咕咕”,如同野鸡叫。
我汗毛竖起来,循着声回头去看,那里是墙角,现在太阳快要落山,屋里光线很差,几乎目不视物,黑森森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伸手进水缸,舀出一手的水,向角落里洒过去,那声音还在咕咕叫着。
我走过去看,角落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正迟疑间,有个东西突然飞起来,像是长了翅膀的大老鼠,黑影一闪,扑棱棱上了房梁。
我没有精神准备,差点吓尿了,两脚一软坐在地上,拼命往门那边爬。
回头去看,隐隐就看到一个黑影闪着翅膀,栖居在房梁上。能明显感觉到它正在盯着我看。
我来到门口,外面有些光亮,黑影扇动翅膀从房梁上飞下来,渐渐靠近我。光亮照在它身上时,我遍体生寒,头发根都炸起来了。
黑影是一颗人头,还是个女人头,脸色苍白,眼媚长如线,嘴角咧的很开几乎到耳朵,头部两侧本来是耳朵的地方,却生着两个像鸟一样的翅膀。
翅膀忽闪忽闪的,使这个人头悬浮在半空,慢慢向我逼近。
我马上就可以断定,这就是面具人要找的阴兽,从阴间出来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