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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她去吃饭，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餐厅。

还是以前常用的包间。

他直接点了她爱吃的菜，然后再无更多语言，只是安静地吃饭。

顾佳音终是受不了两人之间这样诡异的安静，“念晨哥……”

“先吃饭。”裴念晨显然不打算在吃饭的过程中谈事情。

“……好。”顾佳音只好低头把这顿饭安静地吃完。

一顿饭吃完，侍者将桌子收拾干净，又呈上来清香的茶。

茶香袅袅，缓缓溢开。

顾佳音微微低着头，眉目如画，她等着他先开口。

但他不说，只是温柔地拈起茶杯，“喝茶吧。”

于是，她喝茶，安静地喝茶。

梦里流年，花退残红青杏初小，梨花遍地芳菲，少年少女的青涩小传，他们之间的记忆有太多美好，哪怕现在处于这种分而未分的浑沌状态，也还是温暖的。

半杯茶喝下，裴念晨终于开口了，“佳音，我递交了辞呈，上级已经批了，以后我自由了。”

顾佳音蓦然蜷缩起指尖，扣紧了手中的杯子，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说过，她不希望他为她放弃前程，“念晨哥……”

“佳音，我们和好。”

不是征求意见，就是陈述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这样的语气，就是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再相见，他的情绪一时都很淡，但霸道铿锵的意味不容忽视。

“念晨哥……”

“不要跟我说盛千驰，你们已经分了不是吗？”

顾佳音缓缓抬头，看着目光炯炯的男人，“念晨哥，往事何必再执着，我说了，当初回来参加你的婚礼，是存着极大的抱负心的，我不甘就这样成全了秦雪瑶。”

“我知道。”

裴念晨很淡然，七年离别，她的事情他一无所知，而她也不再是从前的温婉名媛，她对他的爱情早就淡子，他知道。

“但是佳音……”他说，“我的心一直都没变，我和你隔了一条时光带，无法找补，但我愿意重新开始，所以，你回到我身边。”

“念晨哥……”

“至于秦雪瑶肚子里的孩子，”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已经六个月了，不可能再打掉，我保证永不让那个孩子出现在你的面前，秦雪瑶我也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顾佳音没有说话。

想起秦雪瑶，内心满满的都是恶心。

她最纯白的念晨哥，被那样一个恶心的女人算计染指，她感到心疼。

他看着她，温柔的视线萦绕着她，“至于我爸妈，我不会勉强你和他们共处，我们另外买房子，或者离开丽城，都可以。”

在她的沉默中，他继续说，“你现在没有那么爱我了，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重新开始，我会比以前做得更好，让你再次爱上我。”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还有理由分手吗？”

顾佳音手捧着白瓷杯，茶水的热度透过杯壁传至指尖。

她微微地咬住了下唇，“念晨哥，我还爱你，并且永远爱你，这种爱很纯白，就像爱我的哥哥顾亚琛，与爱情再无关，但不论将来我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都会记得世上有个念晨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今生做不了夫妻，所以不如从此成为亲人，我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被秦雪瑶再祸害，所以……”

她抬头看着他，真诚而温暖，“念晨哥，惜娅喜欢你很多年了，你接受她，让她代我爱你，照顾你，让我看到你们两个都幸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