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师父,我们大日本皇军三十名佼佼者在你的寺庙里死亡,你恐怕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净空双手合十,“阿弥陀福。恐怕是贵国士兵惊醒了诗碑的诅咒。”
“诅咒?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说着,一名军甲的指挥刀伸到净空师父的脖子上。“呵呵,老衲这颗头颅不值钱。”
松井石根示意放下刀,净空师父接着说道,“阁下一定怀疑是我们寺庙种人杀死了你们士兵,可将军您应该知道,无论是我们中国寺庙或者是你们国家的寺庙,佛家一向都是主张众生平等,别说是杀人了,就算是平时扫地遇见蝼蚁,我们尚且还要放它一条生路,这件事……”摇了摇头。
松井石根对着身边的参谋长酒井说道,“调查的怎么样?”
酒井贴在松井石根的耳朵根上,“根据法医调查,没有发现有他杀的可能,所以,这件事……”
“八嘎。”一个大嘴巴子抽在酒井的脸上,酒井赶紧立正,“嗨。”
随即对净空师父说道,“还请净空大师在我们这静养几天,这两天寺庙中不清净,等我们调查清楚,会给净空师父一个交代。”
净空师父被人带走,松井石根气急败坏,骂的酒井参谋长狗血领头。“这种事情你也信,你我都是天皇的子民,随随便便一个诅咒就让你们止步不前了,还如何占领东亚,创建大东亚共荣圈。”
唾沫星子飞溅,“卑职无能,一定尽快查清楚真相。”
12月11日,冰山寺所以僧人对死去的日本士兵做法事,日本人也讲究超度亡灵,选择的地点就是诗碑跟前。
方丈净空从容地披着大红袈裟,在法台上带领着僧人们齐声念诵死者往生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
法事大约持续了两个小时,就在法事即将结束时,净空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大群端着刺刀枪的鬼子突然从寺外涌来,虎视眈眈地把枪口对准了寺里的僧人和诗碑下的善男姓女。
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好几个穿着黄呢子军官服的日本军官,簇拥着一个带着大将军衔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由于那家伙的脸经常上报纸,所以当场就被人认出来了,他正是日军的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
知道这个魔王的出现,肯定不会对自杀的三十名日本士兵和军官善罢甘休。净空把袍袖一抖,大步迎着他走了过去。
松井石根望着已经来到了面前的静如,他阴沉着脸,用自己那双凶光四射的眼睛盯着静如阴阳怪气地问道:“方丈大师,今天寺里寺外很不清净啊?不知一向喜爱清净的僧侣们都在忙些什么?”
静如坦然地迎着松井石根的目光,开口说道:“方外之人能忙什么?念经超度死者而已。我既然答应将军超度三十位贵国士兵和军官,倒是敢问将军你,还要带着这么多兵马来到冰山寺有何贵干?”
松井石根恼了,因为他既没在净空的眼里看到丝毫畏惧的神色,也没发现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不满。这使他没有获得一个征服者的满足,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净空的眼睛里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一种他自尊心很难接受的东西,那就是悲悯。
松井石根沉着脸说道:“我可以告诉大师的是,我这次来既不是烧香,也不是拜佛,而是来求证一件事情的!”
在松井那灼人的目光中,静如恬淡地问道:“不知将军来寺院要求证什么?”
“三十名皇军的大佐军官士兵被杀死在了你的寺院门口,这就是司令官阁下带兵前来的理由!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站在松井石根身后的参谋酒井大佐不怀好意地抢着说。
净空双手合十,平静地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将军解释过,我在将军门下做客多日,如果有证据的话将军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动手吧。”
“但这件事发生在你的寺院门外,你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这些人来得正好,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大日本皇军的血是绝不能白流的!”急于在松井面前显示一下的酒井再次咄咄逼人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