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周氏闻言就偷偷笑了起来。她们怕老太爷、老太太不假,但是她们不怕姜杨啊!而且往后虽然是分了家,但是姜杨大部分时间都在城里,那书房不过是一道普通的锁,到时候她们撬了不就能进去了?想来姜杨知道了也闹不出什么风波!
不过半个时辰,姜老太爷就把里正送出了姜家。
姜老太爷回来就和她们说都别愣着了,回屋归置东西去啊,等过完年你们就该找地方去住了!
赵氏和周氏一下子傻眼了。方才里正在的时候,老太爷没提怎么分姜家这几间屋子,大家伙儿就都以为老太爷的意思是虽田地钱财方面分了家,但还住在一处的。
赵氏愣愣地说爹你说啥?啥搬出去住?家里住的好好的,为啥要搬出去?
周氏也跟着道:“我们还想在爹娘面前尽孝呢!”
姜老太爷哼笑着说你们可拉倒吧,又说:“既是分了家哪里还有住在一处的道理?这几间屋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杨哥儿他爹在世的时候翻新的,所以阿桃和杨哥儿他们住得,我和你们的娘也住得,你们却是住不得的!你们真要想住,等我和你们的娘入了土,你们再来分罢!”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都年过花甲了,但是在乡间过得一直算比较优渥,没吃过什么苦头,到现在身子骨比姜杨还硬朗呢,一年到头也不见生病。所以这房子少说十年,多说二十年,其他两房是别想了。
说完话老太爷就拉着老太太走了。
赵氏和周氏也自知作为媳妇这种事插不上嘴了,只能各自去拉自己男人。
姜大很生气,不过气的不是老太爷,而是赵氏和姜柏。
他是姜家长子,虽然不如三弟有出息,但爹娘对他一直也很看重的。如今倒好了,分家的时候根本没说给他们大房多分一些。等这消息传出去,乡亲肯定要问,为啥姜家突然分家?又为啥对长子和长孙都没有特别对待?
这问来问去的,先不说外人会不会知道实情,但肯定要说他这长子不孝顺,忤逆了爹娘,才会落到这样的后果!
所以姜大扒拉开了赵氏的手,沉着脸回屋生闷气去了。
姜二倒是没生气,反倒还劝周氏,说你别想这么多了,爹说得没错。你和大嫂今天闹得家宅不宁,爹已经气得分了家,快别做旁的想头了,不就是搬个住处吗?这乡间空的房子多得很,咱们有钱又有田,攒上一攒,以后雇人来盖新房也不是难事。
她这不劝还好,越劝周氏越急——她分家是为了给她的杰哥儿上学的,哪里来的银钱盖房子啊!
……
姜桃和姜杨没有参与这场闹剧,两人只是待在屋里,开着窗户听消息。
虽没听到具体,但姜桃知道以二老对姜杨的偏心程度,肯定是不会委屈他的。
果然不久后老太太送来了属于姜杨的那一份田契和银钱,赵氏和周氏又在外头摔摔打打,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老太太说你们别管,是你们爷爷让他们过完年就搬出去,她们心里有气不敢发作,只能拿些小物件撒气。
姜桃闻言就挑了挑眉,对老太爷这果决的气势很有些欣赏。
前一天大房刚搞出下药的事,他就能立刻想到他们的动机,给她定下婚期,想和把她这导火索摘出去。今天他看其他两房在她确定马上就要出嫁之后,也不安生,还要接着再闹,他干脆不等她们提,自己就说了分家。且他也知道分了田地银钱还不算,只有把其他两房都从家里赶出去,才能确保姜杨往后的安全。
不愧是一个家族的大家长,判断力和行动力都很是惊人!
当然这份欣赏只是姜桃作为外人来看这件事的,若他真要是这老太爷的亲孙女,那话就两说了——谁会欣赏一个偏心都偏到身子外头的长辈啊?
等老太太走后,姜桃就轻笑起来,道:“还是今日你那一晕很有灵性,不然还少不得要再费些工夫。”
姜杨叹息道:“晕是假的,摔倒却是真的,想也是爷爷怕他们再对我不利,才说要分家的。爷爷对我的一片苦心哪……”
姜桃笑了笑没接话。在姜杨面前她并不想发表任何对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看法,因为对姜杨而言,她是手心,二老是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他们起了龃龉,他夹在中间只会左右为难。
姜杨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了。年后其他两房搬走,你出了嫁,我再和爷奶说一声,说平时在城里住的本也不方便,日后就和你一起住,休沐的时候归家。爷爷为了我连家都分了,想来这事也不会为难。
姜桃却一边做针线,一边轻声道:“还要收尾呢。”
说着她正好绣完了一个图案,拿起笸箩里的剪子剪掉了线头,也不知道说的是手里的刺绣还是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