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密集列阵在第三道胸墙后头的两千弓箭手其实早已待命多时了的,只是因着咕禄阿明毫无指示,不敢擅自发动攻击罢了,这会儿随着咕禄阿明的命令下达,两千名弓箭手立马齐齐而动,但听弓弦声暴响不已间,两千支雕羽箭腾空而起,密集如蝗般呼啸着划破天际,呈抛物线落向了第二道胸墙处。
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正自列阵射击的华军将士们可就倒了大霉了,身上的布衣根本挡不住箭矢的穿刺,当场便有百余将士惨嚎着跌倒在地,原本密集的弹幕攻势也自不免就此稀疏了下来,再无力阻挡吐谷浑步军的拼死强突,很快,大批的吐谷浑步兵便已嗷嗷直叫地跃过了不甚高的胸墙,冲进了第二道胸墙之内。
“上刺刀,将贼子压回去!”
眼瞅着吐谷浑步兵已狂野地冲破华军火力阻截,第一团团长卢胜州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率留在第一道胸墙处的三百名预备队将士翻过了胸墙,呐喊着便冲进了大乱一片的战场之中,两军将士短兵相接之下,战事一瞬间便到了白热化之程度。
“第二团即刻上山增援,第三团,配合炮兵,将轻便步炮运上去!”
尽管两翼的战斗其实还在进行着,然则孟明却是无心去理会,这一见山腰处己方先头部队明显有些吃紧,也自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策马便冲到了第一师的防区,连着便下了两道将令。
华军步兵装备的后装针击枪之枪身不短,再套上了柄刺刀后,完全可以当长矛来用,在短兵相接之际,其实并不吃亏,加之新一军将士都是从全军中精选出来的百战之士,无论作战经验还是意志品质,都在吐谷浑军之上,哪怕兵力不及对方,地利上也有些吃亏,可短时间里依旧能坚持得住,只是乱战中,伤亡却是不免越来越大,渐渐有些力不能支了的,好在第二团的援军到得及时,只一个反冲锋,便已稳住了己方之阵脚,而随着原本部署在两翼的士兵回援夹击,吐谷浑军伤亡惨重之下,终于陷入了崩溃状态,丢下了一地的尸体,慌乱地全都逃回第三道胸墙后头去了,一见及此,华军也没去追击,仅仅只是在第二道胸墙处用密集的齐射,好生欢送了吐谷浑溃军一番。
随着咕禄阿明所部的败退,吐谷浑军声势浩大的反击也就此宣告了失败,出击的两万吐谷浑骑兵也就只有五千余众回到了出发阵地,余者不是战死当场便是逃之夭夭了去,至于咕禄阿明所部先后投入的五千精锐重装步兵,也就只有一半多一些回到了第三道胸墙后头,两千余具尸体层层叠叠地倒在了两道胸墙之间的空地上,而反观华军一方,出击的五千骑军就只折损了三十余骑,倒是第一团将士折损颇巨,战死近四百人,伤三百余,几乎被打残了,不得已,只能就此撤下了山腰,将阵地移交给了第二团以及后续增援上来的第三团。
连着两次惨败下来,吐谷浑军已基本流干了鲜血,再无力发动反击,可也不曾撤走,而是依旧坚守在了主峰的第三道胸墙后头,而华军也没急着再度发起攻击,在与吐谷浑军对峙之际,抓紧时间在第一道胸墙后方构筑着火炮阵地——山坡虽不算陡峭,可到底是有着三十余度的坡度,哪怕是轻便火炮,也难以在斜坡上安身,为此,华军不得不在坡面上挖出平台,又用石块等物加固炮台的根基,这一通忙碌便一直忙到了申时,方才勉强构筑出了八座临时炮台。
“开炮!”
新一军根本没打算跟吐谷浑军打持久战,炮台方才刚构筑完毕,便即再度发起了攻击,随着张旭日一声令下,八门安置在第一道胸墙后头的轻便步兵炮立马开始了轰鸣,与此同时,能攻击到山顶处的十二门重炮也开始了怒吼,连着便是十轮齐射,炸得第三道胸墙后方的吐谷浑将士死伤惨重无比。
“全军都有了,上刺刀,冲啊!”
第十轮炮击方才刚刚消停,亲自上阵指挥的第一师师长张数便已一跃而起,挥舞着手中的横刀,率两千将士呐喊着便跃出了胸墙,气势如虹般地向第三道胸墙处冲了过去,而此时,被华军的大炮炸得狼狈万状的吐谷浑守军根本来不及布防,很快便被狂涌而来的华军将士杀得个落花流水,战线迅速地向山顶处的军营推进而去。
“挡住,快挡住!”
慕容俨彦原本以为华军在日落前应是不会再发动攻击了,本还想着在天黑之后,再借夜幕的掩护潜逃而去,却万万没想到华军突然又发起了攻击,措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应变,眼瞅着华军已然冲进了山顶的营地,登时便慌了神,连滚带爬蹿下了了望塔,领着手下数百亲卫便冲上了前去,试图挡住华军的攻势。
挡?拿啥来挡?早没了士气的吐谷浑军将士这会儿就只顾着狼奔豕突,无数的乱兵疯狂地向后山逃,根本无人理会慕容俨彦的命令,其手下那数百亲卫倒是忠心,拼死向前突击,可惜在华军的滚滚铁流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很快便被一把把雪亮的刺刀捅杀了个精光,就连慕容俨彦本人也没能幸免,死在了乱战之中,号称固若金汤的曼头山防线仅仅只一天便被华军攻克,慕容俨彦所部十万大军战死三万五千余众,余者全都逃散得没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