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释禅抬眸看向了琉璃。琉璃仔细地看着他的眸子，隔着一层迷雾，他的一双眸子也像是笼罩了迷雾一般，她看不真切他眼中的神色。就这样看下去，琉璃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

一直听着周边声响的阿花抬起小头看了一眼琉璃的神色，又转头好奇地看向了释禅。

释禅咬一咬牙，再咬一咬牙，终于狠下了心肠。他眼眸微闭，声音意味不明，提高了音量，道：“可是姑娘为何还要屡屡缠着小僧呢？难道姑娘非要害的小僧犯了戒律，被逐出寺门而修不成佛么？”

琉璃小脸一变，难过道：“小和尚，我没有……”

释禅寒声开口打断了琉璃，道：“小僧与姑娘无冤无仇，原本念及姑娘不曾害人方才未曾伤害姑娘，可是……”

看着琉璃小脸上那不可置信和异常难过的表情，释禅忍不住心头一痛，话头也是突然顿住，说不下去了。沉默片刻，释禅轻咳一声，强压下心头的疼痛与哀伤，重又说了下去，道：“可是姑娘你却非要害的小僧无法专心修行，那么……那么姑娘便不要怪小僧不客气了！”

说着，释禅猛然出手将手中的禅净珠往前一扔，那禅净珠在释禅与琉璃中间的空中旋转不休，伴随着刺目的金光，一个个小小的佛器出现在了禅净珠的前方。

琉璃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佛器，愣住了。良久，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释禅，低声道：“小和尚，你要与我……动手么？”

释禅点点头，沉声道：“是。”

琉璃的眼睫轻轻一颤，心头骤然一痛。曾几何时，他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眉眼温和，唇边含笑。曾几何时，他曾与她相对而坐，谈天说地。曾几何时，他曾牵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战……

可现在，他的禅净珠就漂浮在她的前方，那一个个小小的佛器对准的，却是她。

“小……小和尚……”心口的疼痛带来一阵窒息的感觉，使得琉璃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她的小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极度哀伤的神色，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含了哽咽，小嘴一瘪，她委屈道：“小和尚，你说这些都是说给你师兄听得对不对，都是假的对不对？”

释禅的眸子染了疼惜，冲淡了他眼中那曾经的宁静淡泊与睿智沉稳的神色，仿佛这一刻，他终于还是从一位高高在上的佛，变成了一名跌落到红尘中的凡尘俗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些都是小僧的真心话，对于姑娘的纠缠，小僧真的……很苦恼，很……厌烦，小僧早就想要摆脱这样的纠缠了，只是小僧多次好言相劝姑娘都不听，那么小僧只好，与姑娘动手了。”

琉璃的眼睛里莹光闪烁，两行泪水悄然落了下来。

“姐姐。”阿花大是心疼，她低声唤了一声，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琉璃的肩上，小脸凑到琉璃的脸上，轻轻吻去了她脸上的泪。

释禅说的话有多重，有多伤琉璃的心，阿花很清楚，但是她只能默默的心疼她，毫无办法。

释宁在后面等的有些不耐，他皱眉道：“释禅，不必多说，快快动手吧！”

释禅身子一抖，手缓缓抬了起来，却迟迟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