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斌也揉着惺忪的睡眼低声咕哝:“可惜了……”也不知道是说那美书生可惜了,还是可惜他一夜没睡好觉。
樊瑞黑着脸不愿意搭理白胜,意思是你小子重色轻友,伤了俺老樊的心。
项充拍了拍白胜的肩膀,挑起了大拇指:“兄弟,你每夜都是这样猛么?当真龙马精神!有什么诀窍没有?回头我找你嫂子试试……”
李兖却说道:“老四,你这样不是馋我们哥儿仨么……到了建康我得去青楼泄泄火。”
合着整座客栈就没一个人睡得好的,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正常些的,那就是黄裳的养子黄鲲鹏了,这少年独居一间客房,距离白胜那间最远。
早饭过后,黄裳终于出来,神色憔悴,一言不发地钻入了马车,队伍继续进发。
前方十里即是淮南,只需过了淮南,就是建康府地界了。
一行车马正在疾驰,却见迎面走来几伙行人,有男有女,各个衣着华贵,步履蹒跚,显是累得不行。
这些人很是奇怪,既无车马代步,手头上也没有行李,倒像是某处的富人大清早跑到野地里散步来了,但是他们脸上沮丧的神情和蹒跚的步履却证明着他们绝不是出来散心的。此外还有一处奇怪,这里面的女子非老即丑,没有一个看上去养眼的。
看见近百名骑兵驰来,这伙人都吓得站在了原地,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他们在瑟瑟发抖。等他们看清了禁军的服饰和黄裳的旗号时,立马放声大哭,奔过来拦住了队伍:“军爷啊,你们要给我们做主啊!”
王文斌跃马向前询问究竟,那些人哭着说出一番原委,原来他们都是建康府的富贵之人,有的还是官宦亲眷,只因为听说魔教方腊不日就要攻打建康,而且听说魔教攻掠之地,富人尸骨无存,所以就收拾了金银细软提前撤离。
不曾想到了淮南黄门山下,却被一伙强盗设卡劫了,如今除了身上的衣服没被扒掉之外,财物美女尽皆落入强盗的手中。
王文斌闻言眉头皱起,沉吟不语。从昨天中午开始,黄裳就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他,并且吩咐他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许请示汇报,只自行处理就是。唯一特别嘱咐的是必须善待白胜五人。
既然有约在先,那么像眼前这种事情自然不必去请示黄裳了,他权衡了良久,才呵斥道:“建康城危在旦夕,你这些人不思协助当地官兵守城,不拿出钱粮来招募民间勇武对抗反贼,却只一味地逃跑,活该被抢!本都率兵是去守御建康的,岂能为你等龌龊之人卖命?”
他这一番话说得算是义正词严,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心里没底才拒绝这些求助之人,他已经被樊瑞一伙给搞怕了,若是前面劫道的不比樊瑞他们逊色该如何是好?若是逼得黄裳出来亲自上阵,那么即便打赢了也是自己落不是。
拒绝的同时也暗生感慨——真是不出汴梁不知道,出来之后吓一跳,这大宋的治安怎么变得这么差了?简直是盗匪丛生啊!走到哪里都有强盗!就是天下前三的高手黄裳和自己这八十万禁军教头再这一百骑兵都走得战战兢兢,何况是商旅百姓?
他这里一表示拒绝,那帮人顿时慌了手脚,哭天抢地的更加哀求:
“军爷,只要你率兵帮我夺回财产,我愿意拿出一半来作为酬谢!”
“这位将军,我看你服色乃是禁军,我堂兄就在朝中做官,官拜户部侍郎,请你看在我堂兄的面子上,哦对了,我堂兄名叫……”
“将军啊,我那一对如花似玉的孪生女儿被强盗抢走了啊,若是将军能帮我夺回女儿,我愿意将两个女儿都许配给将军……”
“我老婆也被抢了,如果将军你不嫌弃,我愿意让她侍奉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