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梦‘哼’了一声,生气道:“小气鬼!这点儿忙都不帮!”
然后兀自地接了电话。
听着由梦不耐烦地跟齐处长通话,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有一些疑问,猛地在心中迎刃而解。
当初,齐处长不问青红皂白,就听信了张秘书的谣言,试图将我调离首长处。这里面,如果不是因为由梦的原因,似乎很难说通。
如此一来,倒也不难解释。齐处长害怕由梦被我近水楼台或者是捷足先登,于是将计就计,既算是给张秘书卖了个人情,又将他意想中的‘情敌’驱离由梦的身边。
就凭这一点,我倒是挺佩服由梦的,她在特卫局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美女豪杰,这么多领导对她情有独钟,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关键在于由梦那丫头太过于美丽太过于出色。我敢相信,除了张秘书和齐处长,在特卫局肯定还隐藏着很多潜在的‘追梦族’成员,细细算来,多少人将由梦的梦当作是一种神话;多少人将由梦当成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啊。
……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之后,由梦天天缠着我排练节目,我屡拒屡败,最后终于被迫答应她的请求。
既然同意陪由梦献丑,那就得尽自己最大努力。特卫局晚会的舞台不大,但也有几千上万人观看,咱不能应付了事儿。因此我上网下载了很多流行歌曲和军旅歌曲,临近睡觉前反复地挑选,看看有没有适合合唱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我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由梦突然告诉我,这次我们要表演的合唱,要原创不要模范。我颇怀疑虑地问道:“原创,谁创啊?”
由梦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道:“咱俩创呗。”
我赶快摆手道:“别介。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由梦道:“你作词我作曲,保证能成功。我看过你写的那些小诗,很适合当歌词。”
我捏了一下鼻子,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忧虑地道:“诗是诗,歌曲是歌词。不能当作一码事儿。”
由梦笑道:“怎么不是一码事儿啊,你只要把诗用歌词的形式表现出来,那就相当完美了。再说了,那首<明月几时有>不是也改编成歌曲了吗,被王菲一唱,火了。本姑娘可不是奉承你,你的文字天赋很不错,你填词我作曲,到时候保证能震惊特卫局,七大队的小女兵,个个得被你迷恋死!”
我赶快道:“别介。那么多女兵,我可应付不过来。”
由梦笑道:“不扯这些没用的,这样吧,我给你提供素材,你先写词,咱们再一块修改。”
我道:“由梦还是你自己写吧,你其实挺有诗意的。我还记得上次你即兴写的那首诗,就是在我老家的时候,你写了个打水漂的诗:一个枕着水的梦,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将记忆引入多彩的童年。青波之间,洋溢着儿时的嘻笑,浮浮沉沉,预示着曼妙的人生。我多想化作那一块薄薄的瓦片,枕着青水做个梦,重新找回逝去的童年。水上的光芒,也许能映射出儿时伙伴的容颜……”我熟练地朗诵着由梦当时作的诗,倒是把由梦听呆了。
由梦惊讶地道:“你都记住了,你的记忆力也太超强了吧?”
我故弄玄虚地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她哪里知道,自从她做出这一首即兴诗的时候,我已经成了她的粉丝,天天念叨这首颇有意境的<打水漂>。
诵之再三,真的很有意境。
由梦接着道:“这样吧,我给你提供素材,你就写一首想家的词,咱们特卫局大部分都是一线的警卫兵,保证能感动所有人。”
我笑道:“由梦你这是逼我犯错误啊,大过年的,你让大家想家,本来挺好的一个年,肯定得把大家整哭了不可。”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赵龙你傻啊。又不是让你光写想家,你要在歌词里把想家的情结,转化为一种工作的动力。要有那种当兵报国舍小家顾大家的情怀,让战友们听了我们的歌,都能明白,报效祖国的大爱当中,其实已经包容了对家乡对亲人的爱……总之就是要感动大家,让大家在想家的同时,立志建功立业,回报父母。”
我点头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写起来难啊。”
由梦拍着我的肩膀道:“赵龙我相信你,咱俩搭档向来天衣无缝。不管是工作也好,娱乐也好,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搭档。这次歌曲创作也一样,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咱们要争取获得特卫局晚会节目评选的特等奖!”
这话我爱听。
于是,我同意了由梦的提议。
……
却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工作之余的乐趣有二,一是到健身房练功;二是陪由梦排练节目。现在元旦晚会的节目已经初步成形,在我和由梦的共同努力下,一首好听的军旅原创歌曲应运而生。词是我作,曲是她谱。歌的名字最后定为<我把相思寄给明月>,主要是反映军人那种思乡的情怀特殊的感情和不怕吃苦不畏艰险的精神。对于这首歌的歌词,由梦赞不绝口,说是足以超过专业水准。当然,对于由梦谱的曲子,也是格外动人,轻唱间,让人融入到那种特殊的意境当中,无限思索,无限激情。
说句实话,这段跟由梦排练的日子,是我最惬意的时光。
听她甜甜的声音,听她在闲暇之余讲笑话,嚼泡泡糖,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除了日常的警卫工作,这项任务,促使我和由梦组成了一个新的组合,我们都在为这个组合而努力,而坚持。
但是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12月中旬,特卫处领导组织元旦晚会节目彩排,局政治部同审,虽然处领导对我们的合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是齐处长却开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
这个条件是:换人。
要换的人,当然是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