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李万材想跑。”当晚,暗卫迅速汇报了李府的动静。
容珏手里的书一搁,抬眸,“继续盯着,必要时护住他一人性命即可。”
暗卫微怔,护住性命?
但随即便垂首恭声应了离去。
“暗一,护国公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容珏抬手,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语气淡淡地吩咐着,面容在灯火下,添了几分诡谲。
窗外,暗一低低应了声是,随后身形如鬼魅,离去。
“李万材有危险?”姜琳琅次日一早,才知道李万材已经暗中安排逃走的事,一边给容珏盛了碗粥,听他安排暗卫必要时候保住李万材性命时,面色微讶。
容珏轻恩了声,“我既登门李府,顾盛昌没道理不会谨慎查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我上门的目的为何。虽然李万材还有点聪明,知道用你看中字画来做借口,还派人监守自盗,弄了一出戏给那些有心人看。”
“只不过,时间匆促,他又一心想逃,这当中破绽百出,顾盛昌那样的老狐狸可不是好糊弄的,要不了多久就拆穿了。”
姜琳琅闻言点头深以为然,不过眉心蹙起,“按你这么说……那顾盛昌会不会知道了我在查当年的事?”
“呵,”容珏手捏着汤匙,轻搅拌了下碗里的莲子,将其挑出,唇角扯了扯,“不查才有猫腻。上回猎场,你说顾明珠隐隐提了你爹的事,那你不查,顾盛昌才会怀疑是不是你已经拿到什么证据了。”
“我懂了,如果他真要灭口李万材,那么就说明,他心中有鬼!那当初主谋必定是他!”姜琳琅轻拍了下手,顿时叫好。
难怪,他大张旗鼓地带着自己去李府,就是算准了,李万材不敢隐瞒他,但又怕死肯定想趁机逃走这点,然后暗中那些人里,谁第一个动手跳出来,便是设计害了她一家的仇人。
如果是顾盛昌的话,那以他的势力,主谋便可以确定了。
其实确定主谋不难,难的是,怎么找到证据,找到证据之后如何大白天下,替姜家和姜家军申冤。
看了眼姜琳琅身后的小桥,容珏淡淡地道,“你随我来。”
用完早膳,姜琳琅便跟着容珏起身离席,没让小桥跟着。
当夜,姜琳琅被管家唤到容珏卧房。
“李府出事了。”容珏扔给她一套夜行衣,语气平淡不带起伏地说着。
姜琳琅接过夜行衣,闻言一怔,“顾盛昌动的手?”
“两个时辰前,李府遭了盗贼行窃,说是那盗贼被家丁撞破,情急之下不慎打翻了仓库的烛火,仓库烧了,等京兆尹带着人去灭火,李府一百号人无一幸免。”
一百号人!
姜琳琅脚步一滞,身子往后一趔趄,靠着桌椅,半晌都呆滞没能回过神来。
这也太狠了!
知情的只有李万材一人,要灭口,也合该只杀了他才是!竟是连那些无辜之人都不放过!
“你……你早知道……”她紧紧抓着手里的夜行衣,忽然心里有些微异,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嗓音微哑地低声问。
容珏换好夜行衣,正打算戴上帽子时,听到这话,手指微顿,随即面无表情地看向姜琳琅,“这倒很符合顾盛昌的行事风格。”
老奸巨猾,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姜琳琅微吸了口气,嗓子里疼疼的,她抿了抿唇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她知道会是这样!
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