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部线条都不禁柔和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当初她替他挡了一箭,就如很多年前那般,她救了他最后的尊严。
其实仔细算来,他欠这个女人,良多。
却从不觉得亏欠,因为他自信,可以保护好她,可以用余生好好偿还。
抬手,牢牢握住那只手,手心传来轻微的钝痛,他认真地盯着姜琳琅的眸子,里面只有他自己的倒影,他低声宛如呢、喃地道,“当时我取下这枚箭头时便告诉自己——绝不叫你再受到伤害,更不会让你因为我受伤流血。”
他靠着姜琳琅的肩,“可是后来,黑风寨,宫宴上,你还是受伤了。”
在姜琳琅看不见的地方,容珏的眼里微微划过一丝阴鸷暗芒。
“真是该死。”
所有伤过她的人,都该死。
姜琳琅心中很是感动,收起调笑,握着那只手,轻轻安慰着陷入某种情绪中的男人道,“哎呀没关系的,我不好好的吗?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恩,所以不要乱跑。”容珏收起负面情绪,唯恐自己又控制不好情绪,不慎入了心魔,松开她,抚摸她的长发,眼里戏谑掠过,凉凉地道。
“……我没乱跑,不在你怀里呢么!”姜琳琅不服气地靠着他,将箭头放回香囊中,再将香囊放回他衣裳里侧。
“别乱动——你想在这,继续,恩?”容珏按着在自己腿上扭来扭去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姜琳琅,语带威胁,眼眸含着几分情谷欠,尾音上扬地道。
姜琳琅顿时僵住,半晌却点头,“行啊,来啊谁怕谁?”
“……”容珏想,他也没见过姜琳琅这般胆大妄为不怕死的姑娘了,真的。
他俯身,似要亲吻她,但是窗外闪过一道人影,他面色一凛,“谁?”
姜琳琅听到他冷峭的声音,一怔,扭过头看向窗外,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的气息,不禁疑惑,“有人吗?”
容珏眯着眼角,“前辈,屋顶有意思么?”
姜琳琅:“……???”
“哈,没意思没意思,你们继续,继续啊别管我!”但是屋顶上,随即传来一道玩世不恭中带着几分心虚尴尬的声音。
姜琳琅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父!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们屋顶上做什么!”
又是这个臭老头!
再这么下去,她的后半生性福生活真的很难保障了。
她相公要是被臭老头吓得不能人道,她非要和这个死老头断绝师徒关系不可。
屋顶上,三木继续不怕死地道,“我就是来看看星星月亮,你们小两口继续啊,别管师父,师父不需要你们陪的。”
“……”说得好像谁愿意陪你似的。
容珏将姜琳琅缓缓抱着,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弹了弹袖子,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姜琳琅觉着吧,一会说不准,两个人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