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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阮起身时天已大亮, 身边早已经没有人, 被子都是凉的。
江阮看了看天色,急忙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出了去, 院内宴琨正在煎药, 烟雾袅袅,夹杂着浓重的汤药气味。
“夫人, 您起了。”
江阮胡乱的点着头, 望向南屋关着的门,宴琨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开口道, “花爷已经在给公子施针了, 公子不让唤醒您, 说要您多睡一会儿。”
“他早上喝药了吗?”江阮最担心的便是此事了。
宴琨笑了, “喝了, 主子今日好似心情特别好, 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心情特别好?江阮脸微红,轻哼一声转身去了铺子里。
宴琨不明所以,往日江阮都是守在门口等着主子出来的, 今儿个倒是有些不一样。
今日铺子里没什么人, 漓儿正托着腮发呆,见江阮起了, 特别开心, “小姐, 今日天气很好呢。”
江阮不由笑了,点点她的鼻尖,“你呀!”漓儿还是孩子心性,总想着出去玩,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多,铺子里全靠漓儿一个人顶着,已有好久不曾出去玩过了。
江阮从怀里掏出些银子给她,漓儿见到银子眼睛亮闪闪。
“你去布店那里扯几匹布,给先生还有桓儿他们做几身衣裳。”
漓儿接过银子,没有如往常一般蹦跳着跑出去,而是歪着脑袋看着江阮,拧着小眉头很是纠结,“小姐,这公子,桓儿小公子还有宴大哥都还好,可是这花神医要给他扯什么颜色的布匹?他所有的衣衫好似都是绿色的。”
江阮愣了一下,下一刻眉头微皱,语气迟疑,“...要不然就再给他扯一身绿的?”
“...那与他现在穿的有何不同?”
“...毕竟...是新的。”
“...好吧!”
漓儿走后,江阮别扭的踮着脚尖整理着架格上的脂粉盒子,昨晚除了有些疼外尚不觉如何,今日一觉醒来,只觉浑身像散了架子一般,酸疼不已。
‘咚’的一声巨响吓了江阮一跳,手中的脂粉盒子差点儿掉到地上去,回过身去,只见花琰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哀嚎个不停。
江阮忙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花琰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脸,嘴里碎碎念,“我就说你这里风水不好了,我一大早上的,摔了两次,撞墙一次,方才给三爷施完针,回身就撞到桌角上了,本神医的腰啊……”花琰呲牙裂嘴,“真是见了鬼了,这铺子呆不下去了...”
江阮看着他踉踉跄跄却坚强的走出胭脂铺子的背影,有些同情,好似自从她把他从城隍庙前带回来后,他便一直多灾多难的。
江阮目送着花琰离去,再一次回身时便看到祁烨从堂内缓缓迈步走了出来,江阮面上一红,想要上前扶他,问他施完针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是想到昨儿晚上的事情,又有些恼他,于是低着头走到柜台后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祁烨听到那清脆的算盘声,步子顿了顿,眉眼微垂,手抬起摸索着墙壁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铺子内的摆设他都清楚,可是并未进过柜台,只两步,腿便撞在了木台上,发出一声闷响,祁烨眉头微蹙。
江阮一直用眼角在看着他,就怕他磕了碰了,此时也顾不得赌气了,扔下那乱拨一气的算盘,蹲下身去看他的腿,声音急切,“如何,伤着了吗?”
祁烨嘴角泛起一抹淡笑,江阮抬眸的那一瞬间,祁烨脸上的笑容不着痕迹的隐了去,声音低哑,“阿阮,昨夜那书我确实不知其中内容...”
江阮脸上方消褪下去的红意再一次袭染而来,也顾不得他疼不疼了,站起身背对着他翻看着柜台上的账本,不言不语。
祁烨见她还未消气,上前一步,环住她的腰身,“是我思虑不周,给你道歉可好?”
他的唇就在她耳边,低低的仿若呢喃,经过昨夜那般的亲昵后,他一靠近她,她便觉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江阮抿着唇,还是不言语,祁烨眉头拧起来,这还真是难住他了,道歉也无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