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况且如此这样在逆境中挣扎,他又怎能再这样消沉下去?若不是他的懦弱,才使得子桑的军队溃不成军,若不是他的一再妥协,才让赤马军取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可如今他落在这些土匪暴徒手中,命在旦夕,就如同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还谈什么同命运抗争呢?他要想办法逃脱才是。
院子中起了争执声,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挂着八字胡的汉子对着癞蛤蟆头说道:“你这个烂头张,怎么用你的口水洗刀,莫不是这些年你做这火头军,我们兄弟们尽是吃了你许多的唾沫口水?”
“他奶啊奶的,老子今日逮了这么大只活物来,让你们填饱肚子,你们竟嫌弃起老子的口水来了,老子就是啐了,啐了!”说着,烂头张又往弯刀上吐了一口唾沫,“他奶奶啊的,不光啐了一刀,平日里还用老子的尿泡把这弯刀泡上一泡,尖嘴刘,你嗅嗅这味道是不是很好?”
烂头张冲到尖嘴刘面前,把弯刀抹在他的脖颈子上,锋利的刀紧紧挨着那瘦削的脖子,再深入一点就能登时取了他的命,尖嘴刘咽了口唾沫,脑门呼呼冒出了汗。
“我说咱们这一大帮子糟汉子,怎么还互相嫌弃起来了呢!尖嘴刘今天是你的不是了,赶紧给你烂头张哥哥赔个不是,这茬就过了!再耗着,这大锅里的水都烧干了!”
子桑听出的这个人的声音,是那绑他来的两人中的另一个,目光穿透窗户缝往外瞧着,见一衣衫整齐的男子,生得也还健壮,下巴上挂着一撮山羊胡子,拎着一把大刀,刀锋有些锈迹了,看上去不像是个舞刀弄枪之人。
“林胡子,你事儿你别管,他奶奶的,老子丫早就看不过这尖嘴猴腮的赖样了,一天到晚净是瞎讲究,今儿个啊,我非得要他的血也来滋润滋润我的这把弯刀才是!”
烂头张说着就挥舞起了弯刀,众人瞠目,林胡子也是一脸愕然,这一刀下去没有落在尖嘴刘的脖子上,而是划过了他的左胳膊,登时就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来,尖嘴刘惨叫了一声,烂头张却是完全不理会,顾自一只大手抓住瑟瑟发抖的尖嘴刘的身子,另一只手握着弯刀,好让那一滴滴的血都落在弯刀上。
“啊,啊,烂头张,你这是要造反啊,疼死我了,这好汉林姓韩不姓张,你这般张狂,可把寨主放在心上?”
尖嘴刘被烂头张抓得右胳膊生疼,左胳膊更是疼,那股鲜血不止地往外流,烂头张伸出舌头来,舔舐了一下弯刀上的血渍,大笑了一声,“啊哈哈,他奶奶的,你这丫没辙了,只会把寨主摆出来,老子可不怕你!”
说完,抓着尖嘴刘的那只大手松开了,尖嘴刘赶紧扯了根布条,勒住了胳膊上的刀口,好让血止一止,虽说这男子流血不流泪,可是这年头,连吃顿饱饭都成问题,这鲜血更是金贵的很。
“他奶奶啊的你们,还有谁看不惯老子的,就站出来,让老子给你们放放血!”
只听得烂头张大放狂言,举着弯刀霍霍向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