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停下,回头看她。
他虚眯着眼,晚上没睡好让他声音偏暗,有点不好相与的躁感,“你不喜欢这样?”
“还行吧。”
“我让你觉得很有负担感了?”
“也不是。”
季承抿直唇线,瞳孔黑沉看不清情绪,“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只是你喜欢我喜欢这么直白,我挺不好意思的。”
陶瓷眨眼,然后唇线以一种缓又勾人的速度慢慢上翘,她眼睛弯得像是月牙,未施粉黛的脸白净得让人想要舔一舔。
季承喉结轻伏了伏,他突兀的开口道:“那我这么喜欢你,你要跟我结婚吗?”
陶瓷跟他之间隔着三人宽的距离,她一脸呆懵的看着季承,没想出来要接什么话,她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头发,“你还没睡醒?”
她游移的表情和眼神就代表了所有的东西,季承扯了扯唇角,低眸掩住神色,拖着行李继续往前走,“走吧,我把车停在对面停车场的。”
“哦。”
他走在前面,陶瓷双手背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他的肩很宽,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得不急不缓,还时不时会下意识的停一下,像是在等她。
出了机场,季承把伞递给她,“你打吧。”
陶瓷无措的接过伞,懵懵又回了一句“哦”。
她撑开伞,继续慢吞吞的跟在季承身后。
停车场在机场的对面,他们需要穿过两个马路才能过去。
刚才的一瞬间太尴尬,陶瓷不好意思再去跟季承搭话,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走,明明是一路人,却走得像是陌生人一样。
陶瓷正想要过马路,刚好有车要通过,她收回脚,想要等车开走后再过马路。
她得找个理由挽救一下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才行...
得说什么?
对不起,她刚才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
不好意思,刚才说错话了?
“陶瓷。”
“陶瓷。”
季承叫了好几声陶瓷的名字。
陶瓷站在公路的这边,远远的看着季承,看着被雨水打湿而变深的衬衫,看着晴天雨变得柔和的日光落在他半边身上,神色微恍。
陶瓷,陶瓷,你有什么梦想?
我想嫁一个能把我名字叫得特别好听的男人。
这是梦想?
嗯,这就是我的梦想,我想做贤妻良母。
人生里有很多节点都是突然一个瞬间想通的,并没有生离死别,也不存在大彻大悟,就是阳光太灿烂,潮湿惹人欢喜,她看着从眼前一辆一辆滑过的车,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决定。
陶瓷收好伞,确认没有来车,跑向对面的季承。
她眨眼,眨掉睫毛上的雨珠,叫了一声季承。
“嗯?”
“我们结婚吧。”
突然就很想结婚,想牵着手散步,慢慢的,静静的,伴着清风淡云,突然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