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随便扫了一眼老曾的检讨，冷冰冰地说：“你少给我扯一页半页纸来糊弄我，写的什么狗屁东西！你这份检讨是在给自己歌功颂德吗，要不要局里给你再发个牌匾？你想把我当小鬼子糊弄吗？”

老曾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说：“唐局，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重新写。”

我脸拉得老长，严厉说：“要深刻，要触及灵魂，明白吗？下次再扯个一页半页纸糊弄我，你就去李家镇当个资料员算了，副局长也别想当了。”

老曾点头如捣蒜，飞快地说：“懂，我懂，我马上动手重新写，一定触及灵魂。”

我说：“你出去吧，把林娜娜给我叫进来。”

老曾说：“好，我马上去叫。”

几分钟后，林娜娜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等待我的传唤。

我冷笑了一声，说：“林大小姐，是你啊，请进吧。”

林娜娜走进来，她看起来十分憔悴，神情与几天前那个与我针锋相对的二货女青年完全不同了，目光温顺，神色慌张，像一只受惊的小麋鹿。

林娜娜说：“唐局，我是来给您道歉的。我错了，我不知道您……我以后再也不敢跟您对着干了。”

我拉下脸问：“你不知道我什么？”

林娜娜小声说：“我不知道您后台这么硬，你就原谅我年少无知吧。只要您不辞退我，我以后肯定好好干，什么事都听您的吩咐。”

我心想，这丫头智商确实够低的，后台都倒了，她现在竟然还奢望能留下来继续工作。我说：“我们局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你老子是大官啊，市里的哪个地方他不能帮你随便安排，你那么有志向的年轻人，何必死皮赖脸待在这个小破地方呢。牛明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跟着我混不怕耽误你的前途啊。”

林娜娜突然泪眼婆娑起来，眼角流出几滴泪水，她委屈地说：“唐局，您真要赶我走啊。我爸爸被督察院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如果我丢了这份工作，以后我们家还能靠谁啊。”

我说：“那是你的事，跟我们单位没有一毛钱关系。不是我吓唬你，你爸爸自己干过什么事他自己清楚，他如果洁身自好自然没事，可如果屁股不干净又被查了出来，那别说丢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听到我这么说，林娜娜吓得哇哇大哭，她哭着说：“唐局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向督察院揭发牛明有功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硬起心肠，冷冷地说：“给你一次什么机会？你本来就是违规操作才进来的，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老天爷要收回去你总不能赖着不还啊。”

林娜娜忽然又不哭了，她说：“唐局，只要你能让我留下，让我干什么都行。就算你想要我晚上去伺候你，我也可以答应你。”

我忽然想起来牛明和林娜娜拍摄的那盘视频，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说：“你刚才说你揭发牛明，到底揭发了他什么？”

林娜娜说：“我揭发牛明贪受贿，亲眼见过一个县令为了顺利拿到拨款，给牛明送了五万块钱的回扣。还有，牛明在外面自己开公司，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他老婆，可开公司用的钱全部是市里下拨到地方的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