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崔小眠应该是在铺子里,给他送的饭菜也应是用铺子里的食盒送来,可前日和昨日却都是用的府里的食盒,饭菜倒是崔小眠煮的,他并未多想,天气寒冷,小东西兴许懒了,没有去铺子。可今日用的是府里的食盒,饭菜却是厨房里的,并非崔小眠煮的,他这才皱起了眉头。宝贝徒弟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小姐这几日为何没去铺子?”贺远问阿木。崔小眠一早已经叮嘱过阿木,不要用芝麻绿豆的小事惊扰王爷,听主人这样问,阿木犹豫了,他不知道有嬷嬷来教小主人学规矩的事算不算芝麻绿豆。
阿木自幼就跟着贺远,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逃不过贺远的眼睛。他皱皱眉,便猜到府里定是有事。
“快说,小主人是不是有事?”
阿木见主人面露不悦,连忙实话实说,只是他是男子,平日里也不能随便进出眠翠园,因而也只是知道王妃请了个宫里的嬷嬷来教小姐规矩,出阁前不许她走出眠翠园。
整个下午,贺远都是心不在焉,待到把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他便回了王府。
来到眠翠园,不等守门的婆子通传,便大踏步进了后园。
此时临近傍晚,崔小眠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给贺远准备晚膳,贺远已经几日没有回府,每日午晚两次都是从府里送饭食过去。
她站在灶前,用铁勺氽虾,大个青虾直接在锅里水煮失了味道,崔小眠是用汤勺逐一烫熟,这样虽然繁琐,但却原汁原味。
她烫得仔细,忽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她一惊,手里的汤勺晃了一下,青虾掉进大锅里,但她很快就猜到是谁了。
贺远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面颊,柔声道:“小眠,这两日受委屈了。”
崔小眠莞尔,她倒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就是险些被人嫁祸心里有些憋闷。
她知道定是贺远听到阿木说了,惦记着她,这才赶回来,她不想让他担忧,展颜一笑:“没事,那位嬷嬷想来不会再来了,你放心吧。”
听崔小眠这样说,贺远不用细问,也猜到小东西定是用了什么花招,他也笑道:“为师今晚不回西郊了,有何好玩的事,你一会儿细细说来,让为师也乐乐。”
晚上吃着晚饭,崔小眠便把这两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就猜到她们不敢吃那些包子,故意同白菜眨眨眼睛,没想到她们真的上当了。”
“两位老嬷嬷年纪大了,冬日里便有气喘,寿大夫一早开了药丸子让在饭前服用,想来欧阳嬷嬷和葡萄给当成解药了,白菜回来说时,笑得我肚子疼。”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乾盛十六年九月初一亥时,这是谁的生辰?”
贺远一愣,不加思索:“这是母后生辰啊,你是如何知晓?”
崔小眠便将桃木小人儿的说了出来:“小人儿身上就写着这么一行字,我看欧阳嬷嬷听我念出后脸色大变,对葡萄的态度也不同了,便猜到这若不是皇上的,就一定是皇后生辰。”
崔小眠喜欢吃虾,却懒得自己动手,贺远原本正在给她剥虾壳,闻言大怒,把手里的虾扔到碟子里,抓起手边的帕子擦擦手,起身便走。
崔小眠知道他是要去哪里,她也猜到贺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动怒,她原是想瞒着他,但仔细一想,还是应该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避免此事再次发生。女人掂酸吃醋都不是大事,但如果涉及到宫里,影响到王爷,那就是大事了。
冬日里天寒日短,此时天色已黑,王府各处早已掌灯,文绣园内却是漆黑一片。
贺远到后,随行的掌灯太监忙去敲门,敲了好一会儿,大门才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一个婆子探出头来:“谁啊?”
锦园的太监在府里素来高人一等,先前把门敲得震天价响,这才出来个人,还是带死不活的,太监心里有气,冲着那婆子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你也不看看是谁来了,王爷到了,还不快去通传!”
没想到那婆子却还是没把门敞开,木木地道:“王妃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你们来了也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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