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冷冷盯着帝魂。
“怎么做?”
帝魂对手指:“他怎么救你,你就怎么救他呗。”
瑟瑟明白了。
她刀尖一指帝魂,不容反抗:“你,来我身上。”
帝魂委委屈屈飘到了瑟瑟的肩头。
“我可是帝魂哎,你把我呼来喝去的,一点尊敬都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
帝魂一看瑟瑟的眼神,就老老实实捂着嘴。
姜彻还活着,可他的呼吸越来越浅,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他会死。
瑟瑟提着刀,肩上坐着缩小十倍的帝魂大步走出姜家。
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韦氏没有死。
可也和死了没有什么差距。
姜家的人把韦氏拖回去寻家的时候,就给她剩了一口气。
瑟瑟没有回去。
比起寻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家已经认了瑟瑟为主。
前摄政王的一切权利瑟瑟都从姜彻那儿继承了来。
其中还有太后隐藏着保护小儿子的势力。
瑟瑟依稀知道前世姜彻为何称帝之路那么顺利了。
皇帝和皇子越是欺压姜彻,摄政王和太后就越是心疼这孩子。十余年间给姜彻的势力浑厚,与早已经疲软的朝廷相比,一直处于一个饥饿凶兽状态的姜家势力太过凶猛,猛兽出栏,无人可阻。
瑟瑟上手很快,在所有人诧异之中,轻松把势力整合了起来,一一熟悉后,立即准备着她要做的事。
瑟瑟联系了刍楼。
这位朝中权臣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个烈性的小娘子转了心思,打算跟他了。
瑟瑟到底长得好,惹人垂怜。刍楼索性再一次远赴东都,带着一顶花轿,准备直接把瑟瑟接回府中。
刍楼一来东都就发现了不对。
所有人都说,寻家大姑娘瑟瑟,已经进了姜家,如今姜家所有人都称呼寻瑟瑟为主人。
不是主母,不是别的称呼,而是主人。
刍楼警惕,再警惕也没有警惕过瑟瑟的布置,他是被五花大绑抬到瑟瑟的面前的。
那个在他面前无力哭泣,绝望到跳湖自尽的少女裹着一件斗篷,高坐上位,转暖的天,她手中还捧着一个手炉,居高临下看着他时,眸中没有一丝动容。
如果硬要说她有个态度,那么在刍楼看来,瑟瑟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砧板上的猪肉。
这是个很好笑的比喻,却让刍楼笑不出来。
因为瑟瑟的眼神彻底变了。
刍楼侍奉帝王多年,他很清楚那种上位决裁者的眼神。
瑟瑟的眼神,比如今帝位上的陛下还要让他心颤。
而且一个刚及笄的弱女子居然敢绑架朝中大臣,这事情说来都是荒唐。
瑟瑟就做了。
刍楼低下了头。
那是全部的臣服。
曾经让瑟瑟觉着无法逾越的大山,几乎要了她性命的刍楼,如今在她面前也不过是蝼蚁。
瑟瑟嘴角一勾,慵懒侵染她的眼角眉梢。
刍楼成了瑟瑟的手下。
这个男人不愧是在朝中屹立多年的权臣,眼光远见都有他的独特之处。
瑟瑟使用起来很顺手,就像是一个随手捡起来的工具。
刍楼一直是心颤的。
他被绑架来,被迫成为了瑟瑟的先锋官。
他亲眼看见这个少女在布置着什么。
十五岁未曾离开过闺阁的少女一边联系着藩王,一边派人镇压着朝中,另一侧,利用欺骗将皇子囚禁,短短一个月横扫一切对她有阻碍的势力。
第二个月,她全面和朝廷对上。
她就像是天生的军师,袖手而坐,指尖皆是权谋。
第三个月,盛京城破,百官跪降。
皇帝让位,太后搬宫,整个天下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成为了瑟瑟的掌中玩物。
寻家已经吓破了胆,一家四口不敢出现在任何有人的地方。
被瑟瑟打败的人想要找人出气,瑟瑟的人也想要找寻家出气,寻家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东躲西藏,重伤的韦氏很快就成了牺牲品,除了寻天恩拉扯了自己娘一把,寻月月甚至是迫不及待抛弃这个累赘。
只可惜第二个被抛弃的就是寻月月。
她被卖了两袋粮食,从此生死不知。
瑟瑟没有关注过。
她在准备登基的事宜。
她的肩膀上坐了三个月的帝魂已经长大了。
少年鬼气已经洗净,浑身流露着龙息的金光。
瑟瑟用了三个月把帝魂重新蕴养了起来。
登基的那一天,盛京中到处都是一片安静。
谁都知道,一个他姓少女用了三个月,把江山颠覆,赶走了皇室,自己问鼎了江山。
瑟瑟一袭黑红色的衮服,那眸中从头到尾波澜不惊,俯视天下时,是云端之上的睥睨。
后宫中被抬来了一个人。
姜彻昏迷了已经六个月了。
半年的时间太长了,如今的姜彻已经很难看得出生命特征了。
瑟瑟一袭衮服步入宫殿,走到姜彻的床榻边驻足,长久凝视着那昏睡的青年。
“开始吧。”
少年帝魂长叹一口气。
“忍着哦。”
灵魂剥落。
瑟瑟疼。
可她笑了。
那飞速流转的时间碎片就在她的身侧,她马上就能救回姜彻了。
这个全世界唯一对瑟瑟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