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莲花嫂子到诊所，没跟进去，杨政丞折身回学校。厨房的偏刷有自来水，秋后的水凉凉的，杨政丞只留一件裤衩，用管子将水引出，在坪院冲凉。

水声哗哗，入夜后气温下降，水淋在肌肤上也凉凉的，逐渐往身体里透，让杨政丞精神起来。学校这边冷清，李悦不在，一个人很自在又有些孤单。

想着教学楼项目的事情，申请报告基本定下来，往上递送，还要村里、学校盖章。村小没有正规的章子，只好到学区去找张怀远，这点问题应该不大。

如此琢磨，定稿还有些方面得重新考虑，将一些情况写突出一些才行。收拾好，带着稿子再去找李盘讨论。

这时候夜里十点过了，或许李盘早睡下，杨政丞却精神正好，也不管李盘会不会烦。秋夜温度低，凉凉的，走在公路上四周谧静。

李悦在家做什么？她家里情况如何，要不要人帮忙？想到李悦，她那纯净的美清晰地活在脑子里，甜甜的笑，很容易满足的心态。特别是她给学生们洗脸、洗手时那种母性的样子，神态美极了。

两人相处时间其实很短，还没到一周，不过，彼此又觉得很了解对方。特别是李悦见自己为学校的事情，那种信赖、鼓励、骄傲的样子，还说不了解对方？

想起两人散步，牵着手，如同多年相知一样。想到她担心自己变坏，轻轻警告的样子，杨政丞突然间觉得自己有恋爱了。

五指攥紧成拳，在空中狠狠地一挥，像某种誓言一样。

快到村口，见莲花嫂子诊所等还在亮，不知是有病人在她那里，还是她习惯的作息时间。诊所就在公路上坎，两米来高。从公路走，十级石级就到门口，以杨政丞能力说来，从公路弹跳基本能够到她家门口。

从公路走过，多少有些好奇莲花嫂子诊所的情况，毕竟两人也算相交较深的，多一分关心很正常。

想到莲花嫂子，先前平静的心难免又动起来，不由自主地往诊所看。走近些，见光是从窗透出来的，窗帘半拉。窗户并不高，可在公路是朝上看，不可能看到诊所里面的情况。

也是作怪，本是往李盘家走，到这里脚不听话地上石级。还没到门口，突然听到诊所里有人声，“还不走，我喊人了。”

声音压得低，莲花嫂子在威胁人的语调杨政丞是比较熟悉的，听到这，他情绪一动，有种撞进诊所的冲动。

“叫啊，看谁怕了。”另一个声音显然是在耍流氓。

“信不信我一剪刀把你这小毛毛虫给咔嚓掉，丢给野猫吃。”莲花嫂子恶狠狠地说。杨政丞顿时也感觉到某处一寒，他可不想练神功啊。

莲花嫂子手里应该有剪刀，这样子那坏人肯定不能欺负她，杨政丞脚下停住，这种时候，可别让人看到自己。别人会不会也以为自己怀有那种心事来找莲花嫂子？要不然，怎么解释抹黑到诊所来？

退开两步回到公路，莲花嫂子在诊所又说，“快滚，滚——”诊所的门开了，一个身影出来。随后，诊所门重重地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