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为了老婆孩子的性命,作为父亲作为丈夫的大虾选择了妥协,可内心深处,对于两位挚友的惨死,大虾悲痛无比。
迎着海风,站在船头的大虾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半个月前,老康让我帮你们跑路..呵呵,肝胆相照的兄弟,一句话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不说我,就连我手下的这几个小弟兄,也没少受过老康、老钱的恩惠..兄弟相托,我自然稳稳办妥,给你们弄到从四张从泰国前往美国途径这里的船票..我还跟船主说好要关照下你们..呵呵,知道老钱爱喝酒,还有老康也是个老烟枪,我在你们的船舱内也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三天前,福泰楼那姓胡的托人捎话,说他也想一起走,想约我见面..哪知却是个套…我的老婆儿子,全都被那阮明浩抓了…要我帮他演完这场戏….兄弟..对不起,大虾对不起你们,如果有下辈子,就让我一个人做牛做马来还吧..”
阮明浩、福泰楼胡老板、黄副官一张张面孔浮现在乐水根脑海中,回忆起滩头康老板所发毒誓,乐水根呢喃自语道“老板..李哥..钱叔,你们放心吧,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用他们全家老小来祭你们…”
惊涌的浪花拍打着船帮,海面上的雾气逐渐散去,蔚蓝的汪洋看不见边际,初升的骄阳散发出无尽光辉,将碧蓝的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对于眼前的美景,乐水根却无暇顾忌,怀中钱顾顺背后拇指大的伤口处,血已流干。看着紧抱钱顾顺尸首不放手,大虾沉默了会,开口说道“我们这种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知会漂到哪里,也不知会死在什么地方..放手吧,就快要到公海了..那上面是不允许你带着老钱的尸首一起上去的..”
乐水根缓缓抬起头,冷眼看着这个为了妻儿而出卖朋友、兄弟的东北汉子,脸上居然露出怜悯的冷笑“人死如灯灭..似乎这大海才是我们这些无根浮萍最好的归宿。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不过我想问你一句,大虾哥,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阮明浩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你还期望他能如约放了你家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家小安危,背叛兄弟、朋友,对错无法评价,大虾心中挣扎,如今整个河内,阮明浩可谓一手遮天。并且越共对于华夏的态度,也日渐恶劣。
“是啊..他阮明浩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随时翻脸不认账的白眼狼..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妻儿,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这是救她们唯一的办法..”大虾眼中充满凄凉,看着自己手下那三个神情紧张的兄弟,大虾凄凉一笑。“如果你们不想跟我一起回去送死,干脆同根仔一起走吧..”
“虾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陪你回去将嫂子跟小虾接回来..”
“是啊..虾哥,没有你我早死了..”
“要死死一块..”
兄弟情深肝胆相照,如同家人般的温暖,这不是自己跟康老板、李来福、钱顾顺等人一般么?所有的怨恨都堆积在了自己身上,怨恨自己为何没有强大的实力,如果将《玄魁真解》练至玄魁真人那般境界,还有什么人能胁迫自己呢?这样康老板、李来福、钱顾顺会死么?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无限的悔恨,却让乐水根对于力量的渴望无以复加。
那艏装载满货物的货船,游弋在海面上。看清了前方货船的轮廓时,乐水根知道,自己又将成为独身一人了。
轻手将钱顾顺衣领扣好,整理了下钱顾顺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眼前着面容安详的老人好似睡着一般,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亦师亦友的老人,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临死前还用一生积蓄,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乐水根好似往常聊天般,轻声笑道“钱叔..根仔要上船了…在这茫茫大海还真是不能给你打口棺材..哈哈哈..你放心,逢年过节,好酒好烟肯定给您预备着..”
‘噗通…’浪花溅起,站在船边看着钱顾顺的尸首随波飘荡。乐水根抹去眼角泪水。
看着乐水根从货船垂下的绳梯爬上货船,站在小艇上的大虾忽然喊道“根仔..如果我没死,如果你想要报仇..只要你回来跟我说一声..我这条命立马还给老康他们..”
“是么?希望你不要食言..希望你有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