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的声音带着趾高气扬。

叶俪抿了抿嘴唇，“这个，跟你没关系吧？”

许芳笑道：“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你忘了我是谁了？我可是滨城美术协会的会长，你想卖画必须要通过我。”

滨城美术协会，是民间组织。但滨城所有的画家和画师，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叶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你搞的鬼？”

许芳声音一下子狠厉下来：“是我又怎么样？昨天你们搞了鬼，让陆超把我女儿微信都删了，就别怪我不顾念同学情面。”

叶俪攥紧了手指。

她的画已经给了很久了，迟迟没卖出去，但陆超的事情是昨天才发生的，这说明许芳早就开始针对她了。

什么仇什么恨，十八年了，竟然能计较这么久？

许芳又嘲讽道：“我也没干什么，不过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张大千啊？画一幅画就能震惊国画界？你都十八年没拿画笔了，你有看看自己画得什么鬼东西吗？”

十八年没画画，说实话，叶俪是真的有点虚。

她虽然自我感觉，画得那两幅画跟十八年前的水平差不多，甚至因为有了这十八年的阅历，心态更加平和，画出来的山水画愈发大气，但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

她并不知道外界对她的评价。

许芳这句话，像是把她重拾的自信彻底打碎，让她手指一松，叉子落在了餐盘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还有事吗？”

许芳冷笑：“叶俪，咱们这一行，谁画的好，谁画的不好，又有谁说得准？都是靠人捧得，得罪了我，你没有好果子吃，至少在滨城，你别想出头！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叶俪气的手指发抖，没在等她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眼眶发红，引起了薛晟的注意，他询问：“怎么了？”

叶俪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其实很多买国画的人都是外行人，画师的名声有很多都是炒作上去的，薛家有钱，如果给她砸钱，也的确能砸出名声来。

但她不想这样。

她重拾画笔，不是为了让薛晟为她付出，况且那五千万虽然拿了回来，但薛晟投进了公司里，导致这两个月家里财政情况持续不好，她不想给薛晟压力。

况且，就算告诉了薛晟，书画界和商界是有壁垒的，除了砸钱捧人，他也没别的什么办法。

薛晟见她不说，叹了口气。

晚上，薛夕放学回家时，发现外公外婆已经到了，外公精神有问题，且走路不便，和外婆一起住在楼下的房间里，他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此刻正在客厅里聊天说话。

看到他们，薛夕走上前去，眼睛发亮的看着外婆宋文曼。

宋文曼逗她：“夕夕，想外婆了吗？”

薛夕：“……想了。”

宋文曼叹息：“是想我了，还是想我的书了？”

“……都想。”

“那是更想我，还是更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