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府城西的云燕宫,这里便是云燕公主的府邸。
这是大越王特别建造给云燕公主的一座府邸,大越王亲自提名。过此处,刀剑藏,将军下马,国戚下轿。在云燕宫,云燕公主的话,大越王以外,任何人不得违背。这是大越王对云燕公主的专宠。
赛诸葛带着三七进了云燕宫,他们来拜会云姑娘。
云燕公主当然不在云燕宫,傅雅说,云燕公主在宝庄严寺。
宝庄严寺距离云燕宫一墙之隔,是云燕公主清修礼佛的地方。这里也是她挡客的地方。因为云燕公主的身份地位,来送礼的人每天在云燕宫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只要她不想见的人,云燕宫便会推脱说公主不在。你若去宝庄严寺找人,他也会说公主不在。因为云燕公主可以在云燕宫,也可以在宝庄严寺。
月儿姑娘的姐姐来了,云燕公主自然要见。
便安排她们在书房等候。
书房家装朴素节俭,文房四宝倒是好东西。窗外便是院内园林,风景优雅。赛诸葛在意的是那一尊千手观音的佛像。
一会儿,云姑娘便赶过来了。
“哪位是月儿姑娘的姐姐?”
“小女子便是,”赛诸葛说,“姑娘可是云燕公主?”
“正是。你是月儿的姐姐?”云燕公主看了看赛诸葛,又看了看三七。三七连忙冲她点头。
“小女子赛诸葛参见云燕公主,”赛诸葛和三七正待行礼,被云燕制止了。
“免礼,请坐。”
赛诸葛示意三七,三七连忙将准备的手信奉上。
“这是?”
“这是糠头馍馍,是昨日做的,请云姑娘品尝。此番拜见云燕公主也没有礼物送,便做了这一篮子糠头馍馍,湘楚口味,希望云燕公主喜欢。”
“喜欢,喜欢,我身在岭南,难得吃到外地口味。月儿姐姐有心了!”
三七昨日还在想,这种糠头馍馍那是穷人家吃的东西。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农家便将谷壳磨粉与面粉米粉和在一起烘出来的东西。因为糠多面少,很难下咽,一般人家不会吃这种东西的。想不到拿来给公主送礼,还能得这样一壶好话。大小姐真是胆大。
“云燕公主叫我诸葛姑娘吧,您这书房好别致,真是一个清修的好地方!”
“诸葛姑娘见笑了,喝茶!”
“这尊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我只是在佛典中才见到过,没想到还真有匠人做出这等精细的菩萨!居然能雕出这么多手臂,”赛诸葛说这话时是看着云燕公主的。
“此乃我父西征之时,自一蜀中来的商人处所得,我也很喜欢。雕工我倒是没有注意过,观世音菩萨以普度众生为念,我愿为岭南众生潜心礼佛!”
“云燕公主也是慈悲心,我与月儿曾在祝融山下滞留多年,却未曾沾得半点佛门气息,倒是惭愧。想我那月儿妹妹,人本鲁莽,让云燕公主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月儿姑娘活泼可爱,我倒是非常喜欢。”
“为何不见我那傻妹妹呢?”
“嘻嘻,”云燕公主掩嘴而笑,“诸葛姑娘,我正要与你说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公主请说。”
“我有一个弟弟,这一个月来与月儿姑娘相处,似乎日久生情,他想留月儿在身边,不知道诸葛姑娘能否答应?”云燕公主要为路稹做说客。
“公主,令弟身份显赫,岂是我等人家能够高攀的?”
“诸葛姑娘误会了,我弟日后自然是要取王公大臣的女儿,而且夫人妻妾不会少。只是现在年轻不懂事,我看他现在应该是想找一个懂事的姑娘陪他。月儿刚好合适,诸葛姑娘,只要月儿陪他度过这段时间,日后的荣华富贵不会少!你意向如何?”
“这段时间是何意?”
“在我弟大婚之前!”
“这个~”赛诸葛想要打人了,不,是要杀人。但是月儿不见,也不敢乱开口。这个云姑娘果然疯狂。
“我知道诸葛姑娘做姐姐的为难,我也是做姐姐的,为弟弟想,还望诸葛姑娘体谅,”云燕公主挥了挥手,一个丫鬟便送来了一只金簪,“今日第一次与诸葛姑娘见面,这支行云彩凤金簪便送予姑娘做见面礼吧!”
“这礼物太贵重了,小女子愧不敢当,至于所言之事,我想还是要问过月儿才行。”
“那是当然,月儿肯定也很想见诸葛姑娘的,姑娘跟我来。”云燕公主大大方方地带着赛诸葛去见月儿。
即便是赛诸葛如此聪明,也没有搞懂。依着这疯公主的性格,月儿是不可能要留下来的,可是这疯女人又轻松让自己姐妹见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陷阱?哼,管你什么陷阱,也不能阻止我去见月儿。
月儿不知道姐姐会来。看到姐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说了。两姐妹抱在一起,月儿更是嚎啕大哭!
许久,云燕公主等月儿哭声小了些才说话,“姐妹俩还真是性情中人。”
“让公主见笑了,”赛诸葛连忙说,“傻丫头,哭什么,快把眼泪擦干,让姐姐看一看!”
“嗤!我就知道姐姐会来,我就知道姐姐会来找我的,”月儿是一边哭一边笑,“我知道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其他人在,看了笑话!”
“嗯。”
“我来看看啊,两只胳膊两条腿,两个眼睛一张嘴,都在,完人一个,”赛诸葛说笑话,“小样,还长胖了啊!”
“哪有!”月儿这次就真的是不哭了,“曾四怎么样了?姐姐有没有救他!”
“救了,生龙活虎的,吵着要来看你,我怕他太激动,非礼我妹妹,就没让他来!”
“那刘姥姥和清琴姐呢?”
“他们都好,不过他们俩都是累赘,不能跟着我来岭南,我便把她们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