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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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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被五雷针救起的百里孤醒来,刚好下起了黑天雨。就像那天在海面上,那可恶的雷声在远方嘲笑她。

岂有此理!她要爬起来再战一场。

可是,想要用力坐起来,她发现自己全身都痛,就像被大木头撵过一样。怎么是这样?

雨滴砸得她睁不开眼睛。

有人在扶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然后,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帮忙。两人总算将她弄回了房子里。这女人还不错,还帮她擦脸换衣服。

“这是哪里?”百里问红妹。

“万雷山,”红妹与楚天元可高兴死了,一个多月的幸苦总算不白费。

“曾四呢?”

“你说曾兄弟啊,他在外面,天元,你去告诉曾兄弟,百里姑娘醒来了!”

红妹一边帮百里整理身子,一边问她的身体情况。这些问题若在平时,百里是绝对不会理会的,可现在,她怎么觉得自己成了个体弱多病的人了呢?

楚天元是背着曾乙旗进来的。

进门后,就去了后房处理伤口。

“这个废物又怎么了?”

“百里姑娘,你总算醒来了!雷祖保佑!你总算醒来了,”黎韦德和小观子也回来了,“曾兄弟与人决斗,被打成这样的。”

“真是废物一个。打他的人呢?我去看看!”百里要起身,才想起自己根本起不来。

“曾兄弟打赢了,”黎老立刻制止她,又去看曾乙旗的伤,“他怎么样?”

“曾兄弟有骨折的情况,不过没有大碍,他现在睡着了!”楚大夫说的,说话很大声,前面房子里的百里也听得到。

“楚大夫,外面那个人?”

“我去处理一下!”

……

晚上,雨停了,百里也已经能起身了。曾乙旗睡的跟个猪一样,百里就没有叫醒他。

黎老他们在听山鸣。

“把曾四打成这样的人是谁?”百里比较纠结这个问题。

“曾兄弟说他是杀手,”黎老想起了曾乙旗的交待,“楚大夫,百里姑娘现在能够远行吗?”

“这要看她身体的恢复情况,这才一会儿,百里姑娘就能站起来,已经非常厉害。”

“曾兄弟之前交代过,只要百里醒来,我们就要立刻逃走的。刚才见曾兄弟打赢了,我就没有注意这个事情。但是,老朽还认为还是应该立刻转移。”

楚大夫看向红妹。

红妹来扶百里,“是,那个小葫儿倒在这里。我也觉得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去儋州吧!去找我爹。黎老,您觉得呢?”

黎老当然同意。

楚大夫有问题,“我们怎么过海?我听说万王的大军已经控制了琼山海峡沿线。现在已经没有船只去往儋州。”

“这倒是不担心,我们认识一个在五里闻的人,他可以帮我们送过海去。”黎老看见百里疑问的眼神,“百里姑娘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逃?”百里问。

“不是逃,”黎老立刻想起百里那个不服输的性子。

“那为何不在这里等曾四伤好了再走?”

黎老与红妹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曾兄弟的伤不是很严重,路途不会有影响。我想,曾兄弟的担心总是有些原因的。如果后面还有杀手来行刺,曾兄弟和我们都抵挡不住。百里姑娘,不如我们先去儋州。你们也是要去儋州的,是不是?”

……

次日,黎老带着曾乙旗、楚天元他们冒雨来到了五里闻裘不繁家里。

裘不繁,商人一个。从琼山海峡上岸后,他已经两手空空,全部身家都给了龙王爷。水生和土生两个人倒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他这个人闲不住,他发现琼山海峡这里过海是真不方便。水生不是渡河很厉害吗?找船,开渡,海边的渔夫这么多,随便拉几个都是弄潮儿。大地方,有码头的地方不去。他挑了五里闻这样一个浅水湾,这里没有大船,也没有大风浪,是偷渡者最安全的港湾。

水生开船。

土生就在当地当地头蛇。

刚开始,他就找人借了条小船送人去珠崖城。后来发现,来的人有的是一个大家族的人,就又添置了大船。生意很快就风生水起。

不送俚人武夫,免得人家到站后黑吃黑。

渡船费用收的很少,薄利多销。

与上下游打好关系,免得被恶势力盯上。

这些都是裘不繁的生存之道。可是,当池三枪来找陈霸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生意难做了。一旦与池三枪他们扯上关系,可能就会得罪俚人。而保护俚人,定会得罪万王。裘不繁绝对不是那种火中取栗的人,赚到钱就退,不贪心。

他会看时机,当黎韦德他们找来的时候,裘不繁就觉得是时候撤退了。

三天时间,裘不繁让黎韦德给他三天时间整理这边的事情。卖掉家当,换取货物,裘不繁喜欢重新上路。

又是三个人,一条小船,带着黎韦德他们一起九人,一早出发去珠崖城。

“曾兄弟,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摸样?”裘不繁问曾乙旗一身的包带。

“习武之人,受点伤很正常啊!”曾乙旗回答,“裘老板还真是奇人,你就这样两手空空跟我们去儋州?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牵挂吗?”

“曾兄弟说笑了,你还不是一个人走?”

曾乙旗忽然发现还真是,自己这么多年看上去是跟着大家一起混,总是有朋友一起走。可是,完事后还是自己一个人。从渔村到潭州,潭州到衡州,到大兴府。搭错船、进长门、被楼月招安,这些事情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都是些身外事!是人在江湖吗?

“废物!”百里见曾乙旗被问的哑口无言,便提了一声。

曾乙旗立刻想起来,“我可不是一个人走,我还有百里一起走啊!”

“百里姑娘,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奇迹!”裘不繁在想要恭维楚大夫,“想不到雷州红家医术如此神奇,让一个濒死之人起死回生,裘某佩服。”

“哪里哪里!是百里姑娘自己身体好,我们只是顺手之劳,”楚天元回话,“裘老板,我们之前不是说直接去儋州的吗?怎么又改道珠崖城了?”

“惭愧,楚大夫,是我处事不周。现在万王军队有海上巡逻,但凡大船出海,一律击沉。所以我们只得出小船,小船不能远行,就只能去珠崖城。”

“那为何要现在走呢?”

“呵呵,这可是应了曾兄弟的期望。曾兄弟说百里姑娘喜欢看日出,生病好多天,没见过日出日落。他想让百里姑娘早日见到海上的日出,所以我们才一早出海。曾兄弟,抱歉,将这个事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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