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不敢相信,但想到贺安轻功之凌冽,身手之不凡,又想到贺安找自己比试只为学一套武功,便不得不相信了:此人果真奇怪,输了要给自己性命,赢了却只要学一套武功,难怪被称为武痴。随即又转念一想:昨日听魏无旗与姜恩言说贺安正赶来,想必也是为了游龙吟刀的刀谱。幸亏他不知我身份,若不然,我是决计逃不掉的。
正想着,却忽然听有人道,“小兄弟,你的手怎么了?”
陆三川记得这声音,当即僵了手脚不敢转头。他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却不知为何竟将实话说了出口,“在江州城中,被童奇折断了。”
“童奇?便是那童波之子?”贺安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倒也听说过那小子,玩世不恭目中无人。你怎么他了?”
陆三川道:“我见他调戏姑娘,设计将姑娘解救,他恼羞成怒便出手伤了我。”
贺安笑了一声,道:“你无半点功夫却敢出手相助,在下敬你是个英雄,便替你将骨接上。”说着伸手抓来,只听得“咔咔”两声,陆三川右手猛地一痛,迅速缩回,再动却已无大碍。
贺安道:“你这伤已有了些时间,关节之处当有所损伤。我这里有颗活血丸,你且拿了去服下。”
陆三川自不肯收,摆手推脱,贺安也是好心好意。二人争执之间,贺安抓住他左腕,欲将药丸放在他掌心,却骤然止了声色,片刻之后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陆三川。
陆三川自然明白,贺安这一搭脉便知自己内力强大,继而怀疑自己并非不懂武功。
果不其然,贺安大笑道:“小子,你还说你不懂武功!这内力,若非练功几十载,绝不可能拥有。快快服下活血丸,与我大战几百回合!”说着手指一弹,活血丸径直入口打在咽喉,跟着滑入腹中。若是再轻一分,活血丸便留在了口腔之中无法入腹,若是再重一分,则会弄伤细嫩的咽喉。这力道果真是恰到好处。
陆三川心下已慌,暗忖:这下可真是糟糕!倘若隐瞒不过去,那可就大大的坏事了。他心思一翻,应道:“若我果真懂得武功,又怎会为童奇所伤。”
贺安本已暗暗运气,听他这样一说,便停了下来,沉吟片刻顾自小声说道:“说的也有道理。童波几如饭桶,他的儿子更是不值一提。倘若你懂得些皮毛,也当将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又怎会为他所伤。” 顿了顿,抬声问道:“那为何你的内功竟是如此深厚?”
此问正在陆三川意料之中,他脱口说道:“我自小体弱多病,稍一受寒便咳嗽不止。父亲忧我健康,将我送往静灵山。静灵山上有座清风观,观中有位清风道长。我便是跟随他打坐练功,以此强健身体。”
贺安不觉有异,问道:“只是打坐练功?”
陆三川道:“只是打坐练功。”
贺安稍稍思索,问道:“那位清风道长武功如何。”
陆三川道:“这我却是不知。我整日在房中打坐练功,师父只是偶尔入屋查看情状。”
贺安略一沉思,想到:能令如此凡夫拥有这等深厚的内力,那位清风道长修为定是极高,兴许在我之上。我便去会会那位清风道长,有生之年能见高手如此,何其幸哉!他问道:“那静灵山所在何处?”
陆三川大喜,正欲开口,忽听有人喝道:“臭小子,可给我找到你了!”
陆三川与贺安同时循声望去,见陈枳安骑乘在一匹马上狂奔而来,其后马蹄声不断。九匹马踢着蹄子将陆三川与贺安团团围住。
贺安一眼扫过,俱是陌生面孔,便饶有兴致地问道:“看你们脸生,不知武功如何。与我比试比试?”
王哥视而不见,只是冷冷地俯视着陆三川,与陈枳安问道:“就是这小子?”
陈枳安气得咬牙切齿,抬起马鞭指向陆三川狠狠地道:“不错,就是这小子偷了游龙吟刀的刀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