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程墨阳一脸冷色的看着手表,开始对着对讲机道,“各组汇报情况。”
王小午和另外一个男警官回道,“一组正常,陆小姐和龙少爷在医院病房,没有出行。”
李永夫一脸严肃的坐在警车内,回道,“二组正常,邢府暂时没有情况……”
他忽然脸色一暗,身子往前一倾,一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透出正义和审视的光泽。
“等等,二组有情况,张姓保姆出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行色匆匆,好像是出来倒垃圾的,但是,天这么黑,却穿着雨衣,还戴着帽子,十分可疑,我先原地观察,有情况会立即汇报。”
“好。”
办公室的程墨阳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脸和外面的夜色一样,黑漆漆的。
他一双疲惫的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手腕处的手表,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的神情,也是一分一分的更加凝重肃穆。
又过了十分钟。
他用左手轻轻扣着自己的膝盖,不知何时,额头上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抬头纹。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开始无休止的抽着。
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灯火辉煌处,那便是案发现场的会展国际大厦。
可是,一周就要过去了,两个人命关天的案件,却迟迟压制在自己的手中。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T恤,深蓝色警察制服裤子的四十岁男子敲门,满脸急切的问道,“老程,还没下班啊,我下班路过这里,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必须提醒你一下啊,高局可是要发火了!”
刚说完,程墨阳桌子上的座机便响了,一声比一声急促。
程墨阳刚接起电话,那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发言的机会,劈头盖脸就骂道,“程墨阳,你明早八点不破案,就主动辞职,我局不养废物!”
程墨阳刚想反驳,或者是说汇报案情,却听见电话那头无情冷漠的挂断声。
站在门口的男子无奈的一笑,“我在高局身边时间长,就知道他是个急脾气,行了,他那是激你的,你是咱们C市公安系统破案率最高的大名鼎鼎的人物,现在,只是时间和证据的问题,在最后的关头,一定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别沮丧,等你这次忙完了,我请你喝酒,那我就先走了啊,你知道,作为高局的秘书,不好干啊。”
男子刚说完,便掉头想走,回头间,轻蔑一笑,深思熟虑,几分思忖道,“高局前几天回去,不知怎么的,总夸赞你的副手李永夫……”
男子看着程墨阳一脸漆黑,欲言又止,眸子里透出一股来者不善的神色,“不过,论能力,他还是远远不及你的……无需庸人自扰……”
程墨阳也不说话,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书生样貌的徐文才是高局的心腹,热情不得,冷淡不得,恭维不得,奚落不得。
徐文才虽然学历平平,才华平平,但是,入行较早,加上善于揣度圣意,因此,工作了三年不到,就被调至高局的身边做起秘书。
秘书这个工作并不显山露水,但是,徐文才每年最露脸的时候,便是写半年总结和年底总结的时候。
先不管人家文采如何,光是字数,就是没有低于三万字,去掉开头尊敬的各级领导和结尾的辞职敬礼,中间写的,都是省局一年的成绩和未来愿景,怎能令高局不展颜欢笑?
除此之外,他另一项轰动了省局的事情便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混到行车驾驶执照,实践了一年,又贷款买了辆轿车,大大小小被刮擦了不下二十次后,才第一次撞着胆子要求成为高局的专用司机。
从此,一天八小时,一天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与高局形影不离。
高局中间也曾试图轮换他人,但是,经过了半个月后,用着不习惯,便又将他调了回来,到现在,两个人合作快十五年了。
徐文才就是高局肚子里的蛔虫。
就在这时,对讲机传来李永夫急促低沉的声音,“程队,邢老出来了,一身运动服装打扮,像是要出去跑步……”
这时,一个男警员冲着门口的徐文才点了个头,然后进门异常兴奋的对着程墨阳说道,“程队,我们发现新证据,今天,一个大学生打电话,说在案发当日凌晨,自己曾在黎江码头对面的街道经过,因为看到江上景色秀美,就随手拍照,还拍到了案发现场车辆后面的人,经过技术鉴定,是陆小姐的管家老袁无疑,你看,这时具体的资料。”
而就在此时,程墨阳的手机响了。
一个文静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说道,“程队长,请注意我刚才给您发的邮件,上面有案发前天晚上邢老的行动轨迹,他从出了家门之后,开始是漫无目的的走,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在离陆府不远处的茶楼外停下,并打了第一个电话,经查验,那个电话是打给陆府的管家老袁的,然后不久,老袁在黎江附近的一家商务公司提走了之前便已经租赁好了的小型轿车,技术部门的鉴定报告显示,那轿车的轮胎痕迹与李洁的案发现场完全吻合,而且,车上留有的血渍经过鉴定,也是李洁小姐的无疑……与此同时,死者李洁当晚十点刚进入小区的时候,被监控画面拍摄到,但是,而后不到二十秒,嫌疑车辆便尾随进了小区,车上的人虽然经过伪装,但是,还是老袁……”
程墨阳的脸严肃的可怕,嘴唇颤抖着说道,“三组,跟踪邢老,四组,带上我的搜查令,去陆府把老袁捉拿归案,二组,缉拿张姓保姆,连夜提审。”
陆小池和龙谦正在病床上玩扑克,虽然每次都是陆小池输了,但是,都是龙谦的脸上被贴一张白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