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锡没回应,连个眼神也没给。
谢其烽讪讪说道:“舅,我真的是个同性恋,只爱男人。我跟乔宣真心相爱,乔宣他——我们交往的时候,乔宣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只是爱我这个人。”
谢锡抬眸,而谢其烽没勇气对上那双黑色眼瞳,尴尬的移开视线。谢锡毫不在意,基本上没多少人敢于直面他的眼睛。他合上书,冷静地指出:“你是谢家唯一的子嗣,还没成年。”
谢其烽:“现在试管婴儿技术不是很成熟吗?到时候我和乔宣去弄一个、两个都行。要实在不行,还有舅你啊。舅才三十几,男人的大好年龄,再给我要个弟弟也行啊。我现在是还没成年,可是再过一年,我就成年了。我们家跟别人又不一样,从小我见到的,就是别人可能一辈子也见识不到。该懂的,我都懂。”
他可怜的祈求着:“舅,我没有爸妈,没有真正体会过被爱的感觉。乔宣他不一样,他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
谢其烽上个月跑到谢锡面前出柜,说他喜欢上一个男人。谢锡对他对象和性取向都没兴趣,只是因为谢其烽未成年,作为长辈,他需要确定谢其烽不是因为一时的兴趣。
谢锡:“我可以同意。”
谢其烽正侃侃而谈:“乔宣人很温柔、成熟又稳重——啊?舅您说什么?”震惊过度,他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过大,以至于正在输液的手冒出血珠。他嘶了一声,扯掉输液管,跳下来再三询问:“舅,您是不是同意我跟乔宣在一起?您真的同意了?”
谢锡右手拇指摩挲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眼神冷得像寒冰,语气却很温和:“让他搬来谢宅住,让我看看。”
谢其烽愣了一下,不敢将心里的为难流露出来。他知道自己亲舅口中的‘看看’绝不简单。但要是不答应,眼前唯一的机会就失去了。他很担心乔宣受到伤害,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点头同意。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会保护好乔宣。
谢锡起身朝门口走去:“那就这样。什么时候让他过来,我同意了,你们才能在一起。”脚步在门口停住,他回头,双眼冷得结冰一般:“谢其烽,别让我发现你玩花样儿。否则,你会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谢其烽吞了吞口水:“我知道,舅。”……
谢其烽转身,冷眼望着从车上下来的裴回:“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乔宣,我让你看的资料都记下来,别忘了。你跟乔宣长得很像,但他会弹钢琴、学习很好,气质优雅高贵。你虽然及不上他,但好在我舅——咳,我爸不是很在意你,只要你别露馅就成。”
“我知道。”冷淡的声音自谢其烽背后传来,当谢其烽侧身,便露出身后被遮挡的青年。
只要是瞧见青年相貌的,都会倒吸口凉气,惊讶于他竟然这般秀美灵动。唇红齿白,眉眼却格外冰冷,挟裹了一层凛冽的剑意,锐利得好似能刮伤人。本是秀美灵隽,却因过红的唇、水墨画般的眉眼以及尖锐冰冷的气势而多了份浓墨重彩的惊艳。
谢其烽刚开始见到这张脸也很惊艳,旋即担心其凛冽锐利的冷意跟乔宣的温柔贵气相反而引起谢锡的怀疑。
一个月前,谢其烽答应谢锡的要求,却拖了一个月时间,偶然在老城区遇到一个捡破烂的青年。青年名字叫裴回,跟乔宣的长相几乎一样,就连岁数也巧合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二人气质截然相反,前者锐利,后者温柔。
谢其烽目前十七岁,就读大一。乔宣已经满二十,因曾经出国留学三年,回来后继续在大二年级就读。他在迎新晚会上对穿着小西装弹钢琴,模样温柔不已的乔宣一见钟情。
因撞见裴回,于是谢其烽在刹那之间忽然想到个好主意,就是让裴回假扮成乔宣,住进谢宅。
裴回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眸光却无比潋滟。淡淡一眼扫过,竟叫谢其烽在刹那之间屏住呼吸。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被裴回勾引,不由沉下脸瞪着裴回:“你最好乖顺点、听话点,不要妄想取代乔宣。你跟乔宣,云泥之别,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捡垃圾!记住,不要有不该有的妄想。”
裴回:“只需要活下来是吗?”
谢其烽冷笑,恶意说道:“不止如此,还得让我爸对你满意。”
“好。”裴回一口应下来,并说道:“银货两讫,但你先支付一半定金。麻烦把一百万打给我。”
他扭头瞥了眼谢其烽,眼里流露出几个字儿:地主家傻儿子。
居然花两百万雇佣他假扮另一个还活着的人。
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