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

“来了，义父。”自从穆玲珑认了裴员外做了义父，裴员外就极少唤穆玲珑的名字，毕竟裴员外的女儿跟穆玲珑皆占了个玲字，于是裴员外总玲儿，玲儿的唤穆玲珑。

这倒也方便穆玲珑认，听闻有人喊自己玲儿，那没别人，准是义父裴员外。

“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京中鼎鼎大名的首富杨员外杨天里。”

“杨伯伯好。”穆玲珑定不能直接唤杨天里，而杨天里既是跟童员外童老爷子是故交，有跟童天扬相识，穆玲珑若是喊杨天里为杨员外，则就显得生疏了。所以穆玲珑也是斗胆跟仗着杨天里跟童员外是旧识，又熟识傻小子童天扬，穆玲珑跟杨天里恭敬地唤了声杨伯伯。

“嗳。”杨天里非但没挑穆玲珑的不是，反倒笑着跟穆玲珑回应。霎时，穆玲珑对这位杨伯伯的好感提升了一大截。看来这位杨员外也是个好相处的人。给穆玲珑的感觉就是杨员外有些像姚程远，挺平易近人的，且让穆玲珑倍感亲切。

不过杨天里一看就是个生意人，审人的眼光就予姚程远有很大区别，尤其杨天里的手指，因常用算盘的关系，指腹有算盘珠子摸出的厚实老茧。

“天扬在吗？我听说天扬的脑子坏了。”

“在。天扬听闻杨伯伯您来，特意下厨，给您烤他最拿手的烤羊肉串呢。”由于田鼠串已卖空许久，且早就没货了，虽是秋天又上了一批田鼠肉串，可卖相却是异常火爆，还没等过冬呢，田鼠肉串就已然卖脱销了。所以杨天里来就一时吃不到穆玲珑铺里卖的最好，也是最具特色的烤田鼠串了，仅能吃到童天扬亲手烤制的羊肉串。

“烤羊肉串？”杨天里听闻感到很是新鲜，杨天里仅吃过烤全羊，还未听说过烤羊肉串，想来两只虽听起来差不多，可还是有异的。“好，那杨伯伯就尝尝天扬特意为我烤的烤羊肉串。”

杨天里边做好等吃的架势，边绊住穆玲珑询问，童天扬的近况。<>一问才知童天扬撞坏了脑子后，心理年龄竟是停留在了儿时。杨天里听闻穆玲珑说童天扬还能做烤羊肉串时，还当裴员外故意将童天扬的伤势说重了。如今才知童天扬也仅是靠着儿时天资聪颖的神童资质来帮家人做事罢了。

“天扬的字和画，没退步吧？”这些都是童天扬本就掌握了的。说白了，有些像人学自行车，大多学会了自行车的人就算时间隔得稍长些不骑，也不会忘记骑法。

“字，但凡是天扬认识的，他都能写出，还能写出各式样式。至于画。”穆玲珑也不知当说童天扬画画的功夫是好，还是坏。只得照实讲，让杨天里自信判断：“天扬能根据他人描述的东西，执笔作画，画物件没大问题。可若是画的人花鸟鱼虫等活物，就必须得是他见过的，他才能画得出了，临摹的功底倒是没忘。”

“哎！”杨天里不由为童天扬的悲惨遭遇暗叹口长气，想当初的童天扬那可绝对是神童，提笔便能作画，无论是他是否看过的，别人能否叫得出名字的，只要对方能描述得出，童天扬便能画得出。可眼下，神童成了傻小子。这难不成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天妒英才。

“天扬学东西还是一样快吧？”

“恩。天扬学东西，记东西倒是极快。”

“那就好，那就有恢复的可能。实在不行，可以请夫子将天扬不幸忘记的，再一点点地教予他。”杨天里所持的乐观态度，让听闻杨天里话的奶娘与老莫等人不由燃起了希望。

可唯有穆玲珑没能对傻小子许会恢复成常人，报以太多的期盼。毕竟就连郎中都给傻小子下了死判，且以傻小子现在的智商，想要恢复成常人都是难事，更不要说做回真正的童二少爷童天扬了。且傻小子学东西快虽是快，可傻小子的忘性也极大。

穆玲珑发现有时交给傻小子的字，几天不让傻小子认，傻小子就会忘的一干二净，傻小子学到的手艺也是，几天不让傻小子熟悉，运用，傻小子也会忘。<>说不好听点就是今天刚教给傻小子的，也许过不了两天，他就全部还给当初教给他东西的人了。

穆玲珑虽知道傻小子的陋习，却不肯戳破众人的希望，只得将这件事深埋于心底，当然，穆玲珑发现傻小子忘性大的这点，也多亏了穆玲珑教傻小子烤串这一手艺了。

初开酒楼时，有一段时间，田鼠肉没了，羊肉，穆玲珑也没太多的银子进，酒楼几乎天天卖便宜好吃的牛肉面，于是待到秋季，终又进了一批田鼠肉来，穆玲珑再让傻小子烤时，竟发现傻小子竟连田鼠肉的穿串方法都忘到不知哪去了。还是看她穿串，看赵大凯烤串，傻小子这才又照猫画虎地又学会。

“杨伯伯，您先来尝尝天扬为您亲自烤出的羊肉串香不香吧？我去给您和我义父准备涮锅。”

“涮锅是？”杨天里又从穆玲珑口中听到了新名词，自是免不了，又绊住穆玲珑打探。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穆玲珑冲杨天里神秘一笑，先跟杨天里卖了个关子。让杨天里先试吃童天扬烤好的羊肉串，看合不合口味。

“天扬，还记得杨伯伯吗？”

“记得。”童天扬看到杨天里，咧开嘴角露出俊逸的傻笑。好在童天扬的儿时记忆里确有杨天里这么个人，不然只怕童天扬定会告诉杨天里不记得。

“哎呀，天扬给杨伯伯烤的烤羊肉串可真香啊。这上面洒的是什么啊？”杨天里就想哄孩子一样，哄着给自己亲自烤羊肉串，并送上桌来的童天扬。

“好像叫……，怪了，扬扬怎给忘了，这个到底叫什么来着？”童天扬健忘的老毛病又犯了，看着羊肉串上洒的棕色小颗粒，嗅着那特殊的香气，可却就是想不起，当初媳妇是怎告诉它的，这东西究竟叫什么来着。

童天扬的健忘毛病在众人面前发作，霎时便让奶娘等人认清了事实，傻小子许会傻一辈子了，因早前穆玲珑就曾不止一遍地告诉过童天扬，洒在羊肉串上的棕色小颗粒名叫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