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清楚的看到，在暗夜出手的时候，那人毫无反抗之力，所以张毅也不怕那人发现自己。他既然打不过暗夜，又被暗夜折磨了一通后，想必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张毅跳上青石，向下望去。只见一个比稍高的青衣人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一大力扯得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他不时的抖动一下，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张毅吞了口唾沫，暗暗咋舌：分筋错骨竟然厉害至斯，竟将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这是他见过的最歹毒的一门功法了。

张毅摇了摇头，叹道：“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他扶起那人，将他放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拨开覆盖在脸上的散乱的头发。

这人面色苍白，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不正常的白色，一双眼睛紧闭着，似乎连张毅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张毅吃了一惊，这个面孔怎么这么熟悉？他来到伏虎山一向深居简出，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而当他搜遍记忆的时候也没有想起这个人究竟是谁。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确实是他的一个熟人。

他从百宝如意盒中拿出一颗青色的丹药，剥去上面的蜡皮，给这人服下。

这几年李自遥为了提高张毅的修为着实下了一番力气，虽然十品丹药难练，但是普通的药丸却给了他不少。这些药丸都是给普通人强身健体用的，修仙者用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李自遥本着“聊胜于无”的原则给张毅准备了一堆。

“你是谁？”这是那个人醒来的第一句话，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张毅有着极强的防范之心。

张毅看出了他的顾忌：“你放心，我和暗夜不是一伙的。如果我想害你，你绝对不会醒过来。”

那人深深看了张毅一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说话的可信程度。张毅与他坦然相对。

“你先说说你的名字吧。他为什么会向你索要低品晶石？”

“你都听到了？咳咳咳咳……”那人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或许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牵动了伤口，引起一阵急促的咳嗽。

“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刚好路过，只是偶尔听到了一部分内容。”那人的眼神变得非常古怪，张毅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何心情，只好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讲你们的秘密泄露出去。”

“咳……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那人不愿意扭过脸去，不愿意和张毅眼神相对。只是他的胸口起伏不定，说明神情很乱。

“你刚才说要和暗夜同归于尽，是不是？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说出事情的经过吗？我能够看的出来，分筋错骨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不要说啦！”那人低吼一声，似乎对“分筋错骨”四字非常敏感。张毅顿时明白，他已经从心理上对这四字产生了畏惧，这就是他的死穴。

“你走吧！今日相救之恩，我葛云飞如若不死，必定以死相报。你不要再管这件闲事了。”那人垂下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葛云飞……”张毅眼前一亮，脑海中出现了衣服画面：一群孩子面对一个大型风车两腿发抖，一个小男孩对自己说：“不要怕，到了上面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过去了。”从那以后，这个小男孩坚毅身影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人如沐春风。张毅再看眼前这人，面色如纸，头发散乱，除了脸型和那个小孩有几分相似之外，其他的都变了模样。

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张毅曾经预言，这人将来一定不同凡响。可是仅仅过了五年，物是人非，当年那个永不言弃的小孩子如今变成了畏畏缩缩的小老头，索然他的年纪并不显老，可是他的心或许真的老了。

张毅旋即自嘲的一笑，五年来，自己不也是模样大变了么？当初因为别人对自己面露嘲讽，他就将那两人的灵力禁锢住，害的二人失去了进入伏虎门的机会。现在即使面对伏虎门那么多人的冷嘲热讽，他都能坦然自若，变化之大也是始料未及的。

只是他们二人一个由坚毅变得胆小怕事，一个则由任意妄为变得心境恬淡。变化不同，将来的成就也会天差地别。

由此可见，修为的高低不仅仅要看其个人的资质，更与他们生活的环境密不可分。张毅和葛云飞两人不同的际遇就能很好的说明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