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寒气重,十分清冷,小夜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清早就冻醒了。
爬起来一看,衣服被晨雾****了半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秦列也已经醒了,站起来就往山上走。
萧台山出乎意料的巍峨挺拔。自过了山麓山道就变的陡峭起来,越往上越陡峭崎岖,其间不乏悬崖绝壁,飞瀑深涧,也算得上风光奇秀,俊美万千。再往上便是薄雾环绕,多了丝云上仙境的感觉。
穿过一座晃晃荡荡的长吊桥,两人就看到桥这边有块三丈多高的立岩,上面写有三个刚劲挺拔的朱红巨字:“灵剑门”,笔锋苍劲洒脱,飘逸无匹。
终于到了!小夜欣喜不已,饿着肚子爬了这么久,两条腿早已经软的像棉花了,她似无脊椎动物一样扶在吊桥的护栏上,抬头看这巨石‘门匾’。
还真是挺气派挺有仙家风范的啊!兴致勃勃的往旁边一看,顿时无语。
这立岩立在一方悬崖的边沿,右边有一块两面临渊的开阔平地,只见平地上稀稀拉拉的建着几间茅草房子,还是残破不堪的那种,不是秃了顶就是倒了墙,不是破了窗就是烂了门,怎么看怎么有种荒凉潦倒,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她又转头看了看那立岩。没错,是“灵剑门”。
小夜只觉得腿软。
秦列走过吊桥,径直往那小茅屋去了。
正如林正所说,其中一间破屋里果然有个小童子在打盹。
秦列用脚尖轻轻踹了踹那小童子,小童子一下子跳起来,大叫:“师尊!我没睡!”
这小童子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胖乎乎圆墩墩,一脸的睡眼惺忪。小夜一下子就想到自己那可爱的弟弟,于是忍不住伸手将他肉嘟嘟的脸捏来捏去,“还有眼屎呢,你还没睡。”
这小胖子终于清醒了,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看着秦列和小夜问,“你们是谁?”
“拜师学艺的。”秦列开门见山。
“哦。”小胖子应了一声,推开小夜的手,揉掉了眼角的眼屎,“跟我来吧。”
出了茅草房子见那小胖子往屋后走去,那屋后只有一壁青崖,青崖上光秃秃的,除了一条从崖山垂下来的绳子,别无其它。
小胖子走到青崖旁,趴在那绳子上,嗖嗖的窜了上去。别看他长的胖墩墩的,爬起绳子来却跟个猴子似的,二十来丈高的一璧悬崖,他三两下就窜上去了大半。
小夜咂舌,“这个……喂!这个我上不去哎。”
小胖子绕着腿撅着屁股荡在半空,往下看了小夜一眼,“这都上不来,你还学个鬼呀。”
小夜瞠目结舌。愤愤的拉过绳子,不就是攀岩嘛,臭小子,你等着……她两手握着绳子,两只脚在青崖上寻找能踏足的地方,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上攀爬。
那真是蜗速,爬了半天还没爬上去几米,小胖子早就上去了,站在青崖上的崖边往下望她。
照这个速度还不得爬到明天去?
秦列终于忍不住,上前摇了摇绳子,“下来。”
“喂!喂!你干嘛?会死人的!”小夜给他吓得魂飞魄散,死死的扒在绳子上。
秦列又更大幅度的摇了摇,小夜就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你!我好不容易才……”话还没说完,看到秦列已经拉过绳子,脚踏青崖,迅速的攀了上去。
只用了几分钟,那家伙就已经上了崖顶,小夜惊愕的站在崖下,瞪着大眼睛一路目送,要不是都是地球来的,小夜还真认为他是这修真大陆的本土生物。
秦列站在青崖上,晃了晃手中的绳子,对她说了句:“抓紧。”
小夜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抓住了绳子,秦列微俯下身体,左右手交错着拉着绳子,三两下将小夜提了上来。
小夜心中又激动了一番,这个秦列,虽然平时冷淡了点,不过还真是个好人啊。
她一双眼满含感激的望着秦列,想跟他说声谢谢然后再顺道夸赞他一番,谁知他看也没看她,只将手中的绳子往崖外一甩,转身就跟那小胖子走了。
青崖上同样是一条临崖小道,顺着小道上的石阶往上走一小段,便又是一块开阔的平地,比青崖下边那块要大许多,呈圆形,有大半边都是悬崖。
平地的中心有二十来个人正在闭目打坐,衣色各异,胖瘦不一,远处有一排红漆矮房,房子前有一方石桌,桌前坐着两个老人家,正在对饮喝茶。
小胖子一见那两人,赶忙颠颠的跑过去,一改刚才拽不啦几的样子,十分恭谨的禀报:“师尊,有人上山拜师。”
“嗯。”
其中的一位白衣的老者放下手中的杯盏,回过头来。
他长的十分和蔼,神态目光也算的上温和,只是看过来的时候让小夜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具体怎么个不自在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令人压抑,局促不安。
那小胖子也是一动不动的立在一边,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白衣老者目光扫过秦列小夜二人,直接了当的说:“你们回去吧。”
小夜一阵错愕,脱口而出,“为什么?”
要知道他们爬上这山多不容易,这老头看一眼就让他们走,以貌取人?他们俩也不算长得很‘别开生面’吧?
“你们没修过真,而且年纪也已经超过本门收徒的界定了。”白衣老者十分通情达理的解释了一番。
果然跟林正说的一样。
“难道年纪大了就没有修真的资格?”秦列看着老者,倒没有像小夜那般不自在。
“小伙子。我灵剑门门内像你这般年纪的弟子基本上都已经过了练气中期,他们大都十岁就开始修真,你要达到他们这个阶段,就要比他们晚十载八载,人生变幻莫测,十载之后你以年近中年,余下人生想要结成金丹已是十分困难,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结丹,这一生岂不是白白荒废?人生苦短,与其终其一生无所成就,倒不如尽早另寻它途,求得一世风光,也不枉此生。”
“前辈怎么知到我不比他们活的久?又怎么知道我修真一定不如他们?”
“这张狂的小子!”一边的青衣老者忍不住开口,“师兄,直接赶走算了,跟这种小子说这么多做甚?”
白衣老者倒是不以为杵,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对秦列说,“你知道我门内同你年纪相仿的弟子都已经是何种程度么?”
“不知道。”
白衣老者一摆手,“袁成,你过来。”
那些打坐的弟子中立刻跑过来一个还算精壮的小子,毕恭毕敬的对这两位老人家行了个礼。
“这弟子跟你年纪差不多,且在修为中算是最差,若是你能做到他这般,就收你入门,若做不到,就快快下山去吧。”白衣老者对秦列说完,转而对站在一边的袁成说,“让他们看一看你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