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麻子显然也是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是以他干脆便是下令,禁止所有人射击。须知道山寨羽箭的存货也不算多,也是容不得浪费。
他只是铁青着脸,冷冷的盯着远处那森严如山一般的阵列。但在他的眼神深处,却是充满了焦灼,紧张,甚至还有掩不住的恐惧!
没错儿,就是恐惧。
现在白麻子的心态和刚才可是大不一样了,方才他还觉得自己今日必定能挡住董策的攻势,说不得晚上趁着夜色袭击还能大获全胜,进而把磐石堡给打下来。但是现在,他方才刚在心里兴起的这些念头,已经是被彻底的击碎。
当他看见董策摆出来的这阵势,但他看到董策在六十步外一字排开的那些楼车,当他猜到董策的意图,他便是没什么侥幸之心了。
董策把所有家丁都召集过来,抽调出三十个家丁来,上去楼车上。五架楼车,每一架上面都是六个家丁,前三人,后三人。
家丁们纷纷应是,顺着楼车后面架设的那旋梯爬了上去。楼车场面,宽约七八尺,前后长约七尺,容纳六个人绰绰有余,说实话,要是硬塞的话,便是十个人也能塞得下了。
由于下面没有安轮子,构成楼车主体的那四根木头柱子,是直接插在地面上的,是以非常之稳固。用的木头虽然不是那等粗重的大木,但一来不用移动,二来上面人也不算极多,承受的压力不是很大,是以还是很稳固的。
董策看着大伙儿都在上头站定,忽然回头朝着王四十六淡淡一笑:“若是有楼车塌了,本官便一刀宰了你。”
王四十六本来正在那儿略有些自得的瞧着,忽然听董策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是给骇了一大跳,腰立刻就塌了下来,他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陪着笑一叠声道:“那不敢,那不敢。”
董策盯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没再说话。
他转过了头去,王四十六方才是长长的舒了口大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汗透重衣。
这便是董策的御下之道了,要时不时的敲打一番了,不能让他太得意了。还有一层意思,乃是董策在提点于他,为的是要让他认识到,他所做的差事,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是要负责任的。
白麻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下面官兵们的动静儿,他面色还算是沉稳,只是难看的厉害,倒是没有慌乱之类的情绪。这等表情,也让周围的马贼们看着略略心安。只是他们谁又能想到,白麻子这幅表情完全就是强撑出来的。事实上,此刻他的一颗心,越来越沉,几乎要被绝望给彻底的淹没,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就像是被绳子给勒住了咽喉,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当他看到对面有数十人爬到了楼车上头的时候,便是知道,这一次,只怕是悬了。
马贼们也知道自己使用的弓箭和下面官兵使用的弓箭的差距,白麻子更是清楚这一点。他知道,自家使用的骑弓射程是比不上官兵们用的步弓的,之所以方才在对射中不落下风乃是因为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利之势,而现在,对面的官兵们也是站在了两丈多高下,跟自己这边儿高度齐平了,自己这边的优势,就此丧失!
六十余步,这个距离上,自己这边儿射不到官军,而人家能射到自己这边。更别说,那东西上头还有木头墙挡着,要射就只能瞄准他们的头部和一部分躯干,目标变小了很多,射击就更难。“入你娘的王四十六,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跟官兵一伙儿,对付自家兄弟,老子若是抓了你,定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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