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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一统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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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密宗为首的长老,正是灵智的师兄灵目。

他远远的瞧见灵智带着一大批人前来迎接,激动难耐,对着身后的弟子低喝一声:“都精神点,宗主他老人家亲自来迎接咱们啦,别让其他同道小瞧了咱们。”

密宗其他几位长老及弟子一个个挺起胸膛,脚下步伐加快几分。

恒山全真教下院的十余间道观掌教,簇拥着一个十七八岁上下的年轻人,正是全真教三代弟子王志坦。不过他们此时一个个面色不大好,密宗弟子一到,恒山被密宗占据已成定局,而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灰溜溜的搬走。当然,如若打算跟密宗火拼一场,那就另说。只是王志坦区区一个三代弟子,只怕还没那个胆子。哪怕他又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片刻之后,几只白鸽从恒山出发,飞向终南山方向。

灵目领着众人,极为恭敬的下拜,一个个激动大喊:“拜见宗主。”

虽然他们说的都是藏语,但是内气充足,自由一番气势。

灵智久不见灵目等人,心中也是激动,却兀自忍耐,先是上前几步,挨个扶起灵目及其他几位长老,让密宗弟子起身,再将弘济老和尚他们介绍给灵目几位长老。

双方语言不通,密宗的几位长老虽然也学了汉语,但是强调怪异,所以双方只是粗略的交谈几句。

而另一边,灵智公事处理完之后,再拉着灵目的手道:“师兄,你来啦?灵觉、灵敏师兄他们还好么?”

灵目激动的道:“好,都好,师弟宗主,想不到短短数年,你做下好大的事业,愚兄佩服得很啊!”

众人见灵智心中如此不平静,还能兀自忍耐,先公后私,心中都对他好生佩服。其他四位长老见到灵智如此对待灵目,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不过他们也知道人家关系不一样,是从小到大的师兄弟,自然亲近许多。

弘济老和尚武功不差,眼力更是不弱,见到来的这五位长老气度深严,眼中精光四射,显然均是一流高手,随行而来的弟子皆是一个个太阳穴鼓胀,想必内功都有极深的火候,心中大定。与之同时,几位主持听到灵智解释到,此次密宗长老先行派遣了灵目他们带着价值二十万两的金银打头阵,随后还有第二波、第三波,一个个喜笑颜开,暗赞密宗底蕴深厚、财力雄厚,不禁为自己的正确决定点了个赞。

有了密宗带来的金银,原本略有停滞的工程进度再次加快,灵智派人给大同布政司衙门奉上数千两白银之后,大同知府及布政司一合计,大手一挥,抽调上千关押的犯人帮忙建造寺庙,美其名曰:赎罪。

这些犯人当中,虽然有一部分乃是被冤枉的良善,但是更多的是一些作恶之人,其实不乏凶狠暴戾之辈。原本他们见这恒山当中虽然有官兵看守,但是才区区十余人,一个个打算逃走。却不想,密宗弟子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横扫这些暴徒,加上无论他们逃出多远,第二天总会被抓回来,关进小黑屋子里面。渐渐的,他们也熄了逃走的心思,反正在这里只要干活不偷懒,饭能管饱,虽然不像那些民夫一般有工钱可拿,但是总算比在大牢里强得多了,便也安心的呆了下来。数月之后,其中不少人居然一改先前的暴戾,有些更是为自己以前的罪过而感到羞愧,不得不说这也算得上是灵智的一大功德。

恒山上面许多地方地势陡峭,而且全是岩石,普通的工匠改造起来,难度非常之大。但是这些对于灵智他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灵智将那些武功不弱的弟子尽数派出,随时听从那些工匠的吩咐,或劈山断石,或在峭壁悬崖旁搭建亭台楼阁。灵智更是亲自出手,以一双肉掌开辟一条足足一百零八层的台阶,一直通向恒山主峰天峰岭顶,打算将寺庙的主殿修建在这恒山最高处。

而诸如会仙府等地,则将原有的庙宇按照情形或改造或扩大,尽量保留其独特的风景。只是有一个不好,那便是恒山上一些有名的胜景,大多都被那些道观占据,如白虚观北紫薇阁旁断崖上,便是赫赫有名的“三茅窟”。密宗长老及弟子一听大怒,这还得了,这些风景雅致的地方其实你们这些臭牛鼻子可以享用的?所以便一个个自告奋勇来求见灵智,要将恒山上所有的道士都赶下山,让出占据的道观,将其改造成禅院。

灵智略一沉吟,随即决定出手。他让一个熟悉情况的原恒山主持带路,派两名密宗长老领着七八名弟子,逐间摆放那些道观。虽然言语之间对那些道士还算客气,但是话里话外只透露出一个意思,那便是恒山如今归我密宗了,你们还是趁早下山比较好。

这些道观的掌教虽然愤怒,奈何形式比人强,敢怒不敢言,所以一个个将目光对准全真教王志坦。咱们是属于全真教下院,如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不帮咱们出头的话,还算什么玄门正宗?所以王志坦虽然明知道斗不过密宗之人,碍于脸面,却还是硬起头皮跟密宗之人交涉。

恒山东峰峭崖翠顶边,玉虚观当中,灵目几人正与王志坦一帮道士对峙。

不同于王志坦他们的小心戒备,灵目大刺刺的道:“道士,恒山,我们的,走吧,你们。”

他汉话讲得不好,颠三倒四,但是总算将意思表达清楚了。

王志坦脸上怒气一闪,抱拳行礼道:“晚辈全真教王志坦,未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一边一个四十出头的胖和尚笑嘻嘻的道:“王道长,和尚帮你介绍一下,这一位乃是密宗的灵目长老,另外一位,乃是密宗广照长老。至于和尚我,想必王道长早已认识我了。”

王志坦身边一个老道士对着这个胖和尚道:“本寂,你也是一寺主持,平日里咱们彼此之间虽然来往不多,但总有几分香火情缘。可你为何要伙同外人来为难咱们?”

名叫本寂的胖和尚摇摇头道:“不是和尚我要为难你们,到了如今你们还看不清形势么?再说,如今我不再是积善寺主持了,而是密宗长老,自然要为我密宗考虑。”

那名老道士气的一哆嗦,伸出手指指着本寂,想要骂人,奈何言辞匮乏,只是翻来覆去一句:不当人子!

本寂也不理会他,只是瞧着王志坦道:“王道长,你如何说?”

王志坦道:“密宗想要咱们下山,好名正言顺的占据恒山,可以,只需胜过在下手中长剑即可。”

本寂一愣,他不通武功,随即将王志坦的话用藏文复述给灵目听,让灵目拿主意。其实灵目虽然汉话讲得不好,但是却听得懂。此时听王志坦如此一听,当下哈哈大笑,全真教好大的名声,他早就想见识一番了,奈何一直身处西北,无缘得见。这次能跟全真教弟子交手,自然是欣喜非常。

灵目上前一步,道:“小道士,来吧。”

他见王志坦年轻,心中难免轻视几分,自恃身份不肯先行出招。

王志坦既然能被全真教派出来主持这恒山下院的事宜,自然是有本事在身的,再说他身为全真教弟子,当年祖师王重阳得了天下第一,他们自有其傲气在身,虽然这傲气来得有点儿不知所谓。他见灵目一副高傲的样子,十分不习惯,当下一抽长剑,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这一招对上普通人,自然容易抢占先机。不过灵目一身修为还在全真七子之上,见他此招一出,微微一笑,跨步斜走,袖袍一挥,王志坦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身子竟然不自主的后退了数步。

王志坦暗暗心惊:“这和尚内功好生了得!事不宜迟,我非先发制人不可。”当下抖擞精神,全力抢攻,将全真剑法里面的精妙招数施展出来。

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变化精微,与全真教的全真心法相得益彰。练至高深出,七剑合一,随手一剑包含七式,威力上升数倍,便成了全真教赫赫有名的“七星剑法”。不过王志坦功力还浅,全真剑法练得虽然纯熟,却发挥不出威力来。

他一连使出“张帆举棹”、“柔橹不施”、“小楫轻舟“、“苕溪垂纶“、“扁舟一叶“、“大江似练“、“沧波万顷“七式,却连灵目衣角都没碰到。

全真剑法虽创全真教的入门剑法,却非同小可。灵目武功、眼力远远不是王志坦可比的,自然能够瞧出这套剑法的奥妙,当下也不急着动手,一边施展身法避开王志坦手中长剑的锋锐,一边认真瞧他的剑法。

又瞧了片刻,他骤然出声道:“剑法,很好,你,不行。”

闻言,王志坦涨红了脸,大喝一声,又将全真剑法第三剑、第四剑使了出来。

灵目见他开始拼命了,眼中讥讽之意一闪而过,缓缓出招。这是他二人对战以来,首次出手。只见灵目双手连动,带起呼呼风声,瞧的一旁的密宗弟子大声叫好。

王志坦但见人影闪动,爪影或左或右、四面八方的掠将过来,心中一慌,忙缩小剑圈,凝神招架。

不过二人终究差距太大,又拆了数招,王志坦刚好将全真剑法使了一遍,便被灵目以‘大擒拿手法’捏中手腕,长剑哐当一声跌在地上。

灵目也不难为他,只是笑呵呵的道:“小道士,你输了。”

全真教武功并不差,而且也确实称得上是玄门正宗。只是王重阳声名太大,导致全真教徒子徒孙有一种人上人的自大心理,助长了他们心中那一股子莫名的傲气,从而造成全真教一代弱于一代。王志坦自视甚高,他认为三代弟子当中也只有赵志敬、尹志平二人胜过他一筹。今日他手段尽出,却被灵目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心中的苦涩沮丧可想而知。要知道,这还是只是密宗一个长老啊,上面还有各派法王,再上还有灵智这个密宗宗主。管中窥豹,密宗的实力又是何等的强大啊?

不过王志坦身为全真弟子,便是要干些罔顾信义的事,也只能在私底下干,但在旁人之前决计不肯食言而肥,自堕威名,他自知难以改变彼此形式,当下举拳说道:“大师武功高明,小道佩服得紧。既然小道已经输在大师手中,那么便依照先前约定,退出这恒山地界,只是各观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还望大师宽限几日。”

他心中想的是,先退回终南山,向几位师长禀告过了之后再行计较。

不过灵目几人见他拿得起,放得下,倒是对他高看七分。当下灵目说道:“好,再给你们三日。”

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志坦后,领着几人走开。

等到灵目几人走远了,几座道观的掌教才七嘴八舌的对着王志坦道:“王道长,咱们真的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王志坦不答话。

一个身穿葛布道袍,相貌清癯的老道士倒是对王志坦有几分理解,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当下轻声问道:“王道长,马掌教他们如此大的神通法力,难道也胜不过那帮秃驴?”

王志坦苦笑一声,这几个老道士都是不通武功,一门心思寻仙问道之人,哪里知道那些和尚的难缠?其实他心中也很不甘心,全真教好不容易才将这十几座道观收做下院,数年苦功一夕但毁。奈何,密宗势大啊!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青玉葫芦,五缕柳絮直直飘下尺许长,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儒雅道士缓缓开口:“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岂能随意舍弃,拱手让与他人?”原本眉目慈和的他,此时眉宇间却有一丝煞气。

此言一出,旁边几个老道忍不住出言附和,一时间王志坦头如斗大。

王志坦运气内力,大声道:“诸位前辈,请听小道一言,这些密宗的和尚一个个并非良善,惹急了他们,还不知要弄出什么祸事。如今咱们暂时退却,也是逼不得已。几位前辈放心,既然诸位都入了咱们全真教,那么全真教万万不肯让诸位吃亏。到时候无论是长留终南山也好,还是去其他地方建立道观也罢,全真教一力承担。”

王志坦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这一帮子大小道士。接下来两日,他们将道观中能带走的东西尽数带走,第三日一早,齐齐下了恒山,朝终南山而去。

自此,密宗一统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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