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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音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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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也已经到了四点多了。出了电影院,外面的小雨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电影并没有我期待的那么好看,但也还是有所感觉的。我在路边向租出车招了招手,车子在我傍边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位置,系好了安全带。

“去鹿山小苑,走东环大道,过体育中心一下子就到了。”

“先生,放心就是了,这一带我都熟路。”

我没有应答,只是安静看着小雨珠拍打着车的前窗。车子里一片安静,这位司机就比较安静得多了,没有中午滴滴司机的喋喋不休。可能是车子了太过安静了,他打开了广播,让车子里有点声音,破除这过于安静的氛围。

收音机里正播报在柳市的交通路况:“屏山大道正在修路,有路过那一路的听众朋友,请自动绕行;飞鹅路正在堵车,有经过飞鹅路段的朋友,请重新规划路线;跃进路发生了一起交通追尾事故,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在此提醒司机朋友们,雨天路滑,请保持好车距,您的安全是家人最大的宽心……

我也是已经没心情听各个路段的情况的了,因为我从万达到鹿山小苑也不是很远,二十来分钟的车程,而且路况都很好,没有堵车也没有修路,司机开的车子也很稳当。

于是我对司机说:“换个频道,听一下音乐吧,行吗?”

司机没有回我的话,而是直接更换了频道,连续换了好几个,不是在推销商品就是正在广告时间,要不就是其他内容,就是没有音乐的节目。

我见状就说:“算了吧,随便什么都行吧……无所谓了……”

司机听完我说话,也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把收音机关了。车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90秒的红灯,只见司机往前起了半身,在仪表台的防滑垫上拿出了一个U盘,然后插在了车子U口上,车里的音乐响了起来。

“北风毫不留情,把叶子吹落,脆弱的它选择了逃脱,叶子失去消息,风才感觉寂寞。整个冬天,北风的痛没人能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做,从来没爱过,所以爱错。我从哪里起飞,从哪里降落,多少不能原谅的错却不能重来过,翻开回忆角落,完美的生活,以为幸福都可以掌握,仔细回味当初那个故事背后,喔……原来是我,犯下从没承认的错,在这伤了你的世界,喔...找不回那些感觉,其实我不想道别,那些过去,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做,从来没爱过(从来没有爱过那么认真),所以爱错(所以爱错),从那里起飞(爱错爱错爱错baby),从那里降落,多少不能原谅的错,请你原谅我的爱错。”

一听就知道是王力宏的歌曲,我认认真真的把歌词听了一遍,是王力宏作词作曲并演唱的歌曲《爱错》。收录在2004年发行的专辑《心中的日月》里,是一首抒情的慢歌,也是王力宏脍炙人口的经典慢歌中的一首。歌曲现在听起来还是那样带着无奈的遗憾,歌词也还是那么委婉感伤。能对这首歌有这般深刻的记忆,是因为曾经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这首歌几乎每天都我入眠,随我如梦。虽然是已经好多年不听了,但是只要听到前奏,还没唱出歌词我就知道是《爱错》了。听到这熟悉得已经陌生了的歌,伴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我不自觉的想起了十几年前,不由得想到了娜,因为这首王力宏的歌,就是娜当时给我听的,她说歌很好听,歌词写得很好,叫我好好的听。

在我陷入回忆的时间里,歌曲慢慢就接近尾声了,还没等我请求司机再重放一次,就已经跳入下一曲了。听声音应该还是王力宏的歌曲,但是我却辨不出歌名来,应该是近几年出的歌曲,要是他12年前的音乐,我一定能辨得这歌名。因为那些年听王力宏的歌曲实在是太多了……这些音乐也爱屋及乌听了好多年……

我转过脸,轻声对司机说:“大哥,能从新播放一遍上一首的歌曲吗?我想再听一遍。”

司机大哥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这位司机大哥比我话头还要少。他按了一下退格按键,《爱错》的前奏又开始响了起来。

伴着音乐的声音,我再次转过头仔细的看了看这位司机大哥,年纪大约在四十四、五左右,我越看越是好奇,这位大哥大我十几岁呢,王力宏的音乐流行的时候,正是我们花季少年时,那个年纪容易崇拜偶像,所以那个年纪里的流行明星也都大还记得,现在若是指着电视里或电影的流行明星,我是一个都认不得出来的了,处在这个还在为吃穿住行挣扎的年纪,那有时间去关心这些流行明星,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也只有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才有那种精力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越是往这方面去想,就越是好奇,最后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大哥,你也喜欢听王力宏的音乐?”

司机大哥终于开口了:“什么?王力宏?谁啊……没听说过……”

我忽然感觉好尴尬,然后转过脸看着前面,指着插着U盘的位置说:“就是现在唱着这首歌的人啊。”

他顿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噢,其实我是不听音乐的,对这些歌星基本也不认识。”

我更是好奇了,接着问:“不听歌?U盘里不都存的是音乐吗……”

“额,U盘里确实是存着音乐的,五六百首呢……”

他看到我的惊讶,接着说到。

“这些音乐,都是我女儿帮忙下载的,我是不怎么听,她说乘客要是想听音乐呢,就可以放来听。”

司机大哥接着说:“平时都放在防滑垫上,有乘客想听音乐的话,我就拿出来。不能总是插在车子上,要是不小心碰断了,又是一笔花费。其实我是不想用的,平时开着收音机,乘客也基本不会说什么,只是女儿硬要我带着,我就放在前面了。”

“女儿下载的?大哥,您女儿多大了呢?”

“二十了喔,在南市上大学,二年级了。家里养着个大学生,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生意不好的时候,还是很吃紧的。”

“嗯,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熬过了这几年,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此时司机大哥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没有给我应答,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专心的开车。我是很奇怪,从上车开始,这位司机大哥都没说过话,刚才竟然和我说起家事来了。或许是我的话题,把他的女儿带了进来,而女儿这几年的事情又是他心头肉上的事,这两年在他胸口估计积压了不少的情绪,虽然我只是一个过路陌生人,但是这些话题聊了出来,怕是他也不自觉的就和我诉说了这些苦楚,确实有些事情还是只适合在陌生人的面前唠叨,心情才能轻松起来。车子里安静得只有音乐的声音,在我们聊天的这一会儿,已经播放了好几首歌。好像也都是王力宏的歌,因为也只顾着和司机大哥聊天,也都没注意听是什么歌曲……此刻的我的思绪混竟然想到了司机大哥的女儿那里去了,难道她也喜欢听王力宏的音乐吗?U盘里存着那么多王力宏的歌曲?不应该啊,她小我将近十年,如果是要追星的话,也应该是近几年的当红明星,也不应该是十几年前的流行明星啊。管它呢,或许也只是在QQ音乐里随便乱下载的而已,我又何必去多心这种事情,有音乐听就行了,而且还是我喜欢的音乐,只要放松心情去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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