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铜印章翻过来,虽然风化锈蚀严重,但是“吴县丞印”四个字仍然非常清晰。
这是一枚官印!我睁大了眼睛看向紫毓,紫毓脸上有震惊有不解,还隐隐的有一丝兴奋。
自从来到古城遗迹附近以来,近十天的时间里我们没有找到丝毫关于建文后人的痕迹,古城废墟里没有只言片语留下,人迹全无,让我一度失去了找到金牌的信心,但是现在就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却发现了大明官员的印信,它的出现证明了建文遗宝是确实存在的。
我兴奋的抱起小女孩问:“妞妞,你这只小乌龟是谁给你的?”
小妞妞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数月前老和尚给的。”
和尚?这几天村子附近我都逛遍了,没见过什么和尚啊?紫毓同样一无所知,我忙向田间劳作的村民询问,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农说道:“和尚啊,有有,祖爷你看哪儿,那座山上座寺庙,又老又破不知道修了几百年了,几十年前村里人口多的时候庙里还有僧人修行,后来闹灾都逃难去了,就剩下了一个老和尚自种自吃从不和外人接触,可是去年也死了,听说死的很惨呐。”
我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村庄所处的小盆地边缘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包,上面古木狼林植被茂密异常,大白天看过去是墨绿色的,到了夜里估计能吓死人。
再要细问,老农却连连摇手说别的他也不清楚了,说完转身继续忙他的农活,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却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的抖动,他绝对还知道一些别的事,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我没心思再在田里逗留,拉着紫毓跑回了郑和垚的家中,当我问及山上的寺庙时,郑和垚老人的脸色猛然一变:“曾祖从何处知晓山中寺庙的事?”
“哦,是小妞妞无意间说的,我好奇多打听了几句。”
没想到郑和垚气的以拐棍敲地:“该打!哦,曾祖,我不是说您,寺庙和那老僧的事我严令村民讲起,既然曾祖想听,说说也无妨。”
郑和垚回忆说:“曾祖不知,那山中寺庙虽然离村庄近在咫尺,但却是人人畏惧的禁地,山间隐晦之气甚重,残月之时林中妖雾弥漫,除了看破红尘的高僧无人胆敢靠近半步,几十年前乡里人口上万,庙里僧众曾经有十几人,后来死走逃亡仅剩下一名老僧。这名老僧其实与我同辈,也是郑姓的后人,青年丧偶看破红尘出了家,每日撞钟礼佛不断,几十年如一日,极少下山,只有衣服破烂不堪时才到我这里取些衣物,大约十年前的一天他来我家中化缘,我发现他的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皮肤发黑眼窝深陷,形如枯骨,此后他再也没下过山。我便安排伯沐几个小年轻定期把米面衣服送到山门前,但是每次东西都原封不动。老朽也通些佛理,以为老僧要苦行悟道成佛,便不再让人去打扰他,只是靠听每天傍晚的钟声来判断他是不是还健在。一年半之前,钟声接连断了三天,我想老僧兴许是坐化了,于是吩咐人去把老僧的遗蜕收殓烧化了。结果去的人回来说没有找到老僧的遗体,只找到了一身染血的袈裟。”
“原来如此,老僧可能年迈体弱被什么野兽拖走了,可惜啊,终未能成正果。”
郑和垚叹了口气:“要是真这样就好了,但是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四天夜里钟声突然再次响起了,我连夜带了几十号人举着火把灯笼上山,找了整整一夜也没见到老僧的人影,活见鬼了,悬挂铜钟的大殿里满是灰尘,一个脚印都没有,你说是不是闹鬼了,此后寺庙里的铜钟经常在半夜莫名的敲响,村里人提起这个事晚上都不敢走夜路,所以我才严令他们私议,也是怕引起众人的恐慌。”
我听完郑和垚的讲诉暗暗咽了口吐沫,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言,那可邪乎的紧:“如你所言老僧失踪了一年半有余,小妞妞说她脖子挂着的物什是老僧前不久所赠,这又如何解释。”
“竟有此事!”郑和垚一下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惊得须眉皆颤,“真是闹鬼了!”
他忙命人找来了小妞妞,原来在不到半年前妞妞独自在家,一个光头的和尚上门讨水喝,临走送给了妞妞这枚印章,妞妞怕父母生气责怪她收了别人的东西,所以一直撒谎说在别处捡的。
这下子我和郑和垚两个人全傻了,老僧的幽灵竟大白天在村子里出现过!郑和垚拍着茶几道:“冤孽啊,村中竟出现这等事,让小老儿死后如何能闭得上眼啊!”
我见郑和垚连惊再悲,情绪波动太大,弄不好真要出人命,忙劝道:“老人家勿忧,世上本无鬼怪,庸人之扰也,说不定老僧当真未死,如今还躲在山上的某个地方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