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成了简谱,好让紫毓更容易学习。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郑椋以最慢的速度在钟身上相应的位置敲击给紫毓做示范(敲击间隔必须长,否则会引起河水的突然暴涨),而后我们又饥肠辘辘的看着紫毓练习,也多亏了是她,记忆力超强,用了一天半算是彻底把谱子记熟了。
当紫毓的眼神再度恢复自信的时候,我知道搏命的时候到了;“带上该带的,扔掉不该带的,打起精神喽!”
所谓该带的是我们仅剩的一点点物资装备,一盘绳子两只手电而已,都不能用寒酸来形容了,就凭这点东西能走多远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还是多亏了郑椋仔细,毕竟是当过兵的人,懂得打扫战场,他在法迪两个人的尸体上居然找到了两件潜水服,两个简易的呼吸器,很显然两个人还有之前惨死的张泰来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让我们更加恼火,被人算计利用当成了傻子,这些“脏物”一律没收自不在话下,更令人兴奋还在后头,郑椋在法迪贴身的衣服口袋里还找到了几小块压缩饼干,虽然量少都不够一个人吃,但对我们来说也是弥足珍贵了。
所谓不该带的当然就是眼前的黄白之物,张泰来就是死在这些耀眼的东西上的,它们在数百年前被当做粪土一样堆在这里,今天还是把它们放在这儿的好,我和紫毓自然不会对它们动心,没想到郑椋也超脱的很,至始至终都在埋头干活,全然没有把它们当回事。
郑椋为紫毓捡了条长短适中的金条,最后又嘱咐了紫毓几句就示意她可以开始了。紫毓一向很自信,自信来源于实力,我对她很有信心,可是当我来到大钟下的时候,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铜钟虽不算巨大,但周长数米的钟身上密布了上百个标记出来的点,有些相近的旋律音符却要绕半个钟才能够到,无形中又增添了许多难度,一旦乐曲开始敲奏就不能停下,更不能出错,紫毓身上的压力太大了。
但是在紫毓的脸上我们看不到焦虑:“我开始了。”淡淡的一句话充满了自信。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在紫毓敲击到第三下的时候,忘川河中的毒水起了反应,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起了波澜。
“注意了!”郑椋提醒紫毓道,“稳住,略调快速度!”
紫毓果然稳健,稍作调整后渐渐加快了速度,随着紫毓灵活的敲击,原本只能发出“铛铛”枯燥单调的铜钟,开始出现了清晰有节奏的旋律,那声音好像滴水,空灵悠远绵延不绝,使人忍不住想闭上眼睛用心倾听,但是我们却没那么好的心情去听音乐,因为忘川河里翻滚的毒水出现了几处明显的泉涌,随着紫毓敲奏的旋律忽高忽低,甚是吓人。
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正对着忘川河出神,突然间钟声止住了,大惊之余忙回头看向紫毓,紫毓此刻瞪大了眼睛,小嘴徐清小脸撒白,额角的冷汗告诉我,出事了!
“我好像……好像敲错了!”紫毓哆里哆嗦的说道。
“没有!继续,别停下!右上2点钟方向,位置11,快!”郑椋一边盯着快要失控的河水,一边指挥紫毓继续演奏,“快完成了,不要前功尽弃!”
紫毓为郑椋的话所激励,迅速镇静下来不去管那些快要留到脚下的毒水,按照郑椋的指点继续敲奏乐章,接连敲击了十几下,河水才恢复了原样。
“注意了,乐曲马上接近尾声了,世兄,盯紧河面!”
“好嘞!”
在离紫毓彻底敲奏完毕还有几十个音符的时候,忘川河里突然发生了巨变,河水好像别拔掉塞子的抽水马桶一样,急速旋转下降,使我看到了河底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无数金银珠宝铺满了河底,珠宝上面白骨累累,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都和张泰来是一样下场,不过据我估计他们死去应该已经有几百年了,时间和堆积金银的年代相吻合,不排除监守自盗的可能。
然而在金银和枯骨下面我却始终没有做到,我所想见的奈河桥,很快紫毓彻底把一首曲子演奏完了,她和郑椋见到这场景也是一脸茫然,沮丧的神情溢于言表。
“我操!白忙活这么久,河床都露出来了,哪有什么桥啊!”郑椋丧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手中的“指挥棒”狠狠地扔了出去。
紫毓经过刚才扣人心弦的演奏,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头脑也不是那么灵敏了,一时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我们俩发呆。
忘川河枯竭了数分钟后,河底数出暗涌再次冒出黄色如油脂般的毒水,不到一支烟的功夫河水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功夫白费了!
“郑椋,还有烟吗?”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肌肉僵硬的站不住了,于是背河而坐向郑椋要烟抽。
“没有!你不是不抽烟吗?”
“少来!我都看见了,在你上衣口袋里,刚才法迪身上翻出来的。”
郑椋很不情愿的扔给了我一根,自己也点起了一根,三个人这地上默默地蹲了良久。
究竟是哪出错了?通过敲击音符旋律,奈河桥升出水面,这完全符合逻辑,一开始故事的情节也是按这个步骤进行的,可到最后跨越阴阳两界的桥也没有出现,而且我们都不认为再试一次就会取得成功,这也是我们沮丧的根本原因,这条线断了。
我正想得出神,对面坐的紫毓和郑椋突然像被蝎子蛰了一样,同时跳了起来,眼睛则死死盯着我的背后,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