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道爷!”
灵虚上人听到众人呼喊便知事成,抢过绑着油桶的尸体照着银鳞娃娃鱼的巨口扔了过去,银鳞娃娃鱼贪恋人肉已久,苦于久攻不下,突见一个人掉落了下来,大喜之下不待细看,连人带桶一口吞入口中,上下颚一咬只听“咔嚓”一声,尸体和油桶登时咬得稀烂。
朱炯在旁苦候已久,见状立即投出了手中的火把,银鳞娃娃鱼瞬间就被冲天的大火所吞没,身体扭曲翻滚,不断在水中潜入潜出,然而外皮上的火好灭,怎奈身体内部也烧灼了起来,银鳞娃娃鱼发出了凄厉的悲鸣,挣扎了一炷香的时间彻底变成了一节焦炭,内脏烧成了灰烬。
鱼尸完全浮出了水面,众人这才看到了它的全貌,算上尾巴足足有七八丈长,四足阔如百年树桩,怪眼圆翻长舌烧的焦黑突于唇外。
众人对银鳞娃娃鱼畏惧已深,它死后很久都没人敢靠近,“爹,船快不行了!万一这河里不止一只银鳞娃娃鱼,咱们可再没有桐油了!必须早点靠岸!”
沈七妹这一提醒大伙在从刚才的殊死搏斗中醒了过来,船已经是半沉状态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严重透水而沉默,众人本事虽大,但在水里别说再遇到一条银鳞娃娃鱼了,就是一条粗壮的水蟒大蛇都难应付。
灵虚上人点点头,先纵身跳到了银鳞娃娃鱼的尸体上,用利刃割取了数片坚硬的鳞片,然后跃回到船上吩咐船夫快开船。
众人借着昏暗的火光看去,银鳞娃娃鱼虽然被大火烧灼了许久,但鳞片依旧坚硬如铁,郑钧取来河水轻轻擦拭,立刻泛出了银子般的亮光。
“银鳞娃娃鱼的鳞片能避水火,刀枪不入,乃是制作盔甲的上佳原料,一件银鳞胸甲可值千金,这里总共十四张大如铜盆的鳞片,人人有份。”
吴洞主是识货的行家,刚才见银鳞娃娃鱼刀砍不动枪扎不透,早就垂涎于它的鳞片了,但是自己没本事不敢去割,现在一听十几张鳞片中还有他的份,脸上当即乐开了花。
别人自重身份不愿争抢,反倒便宜了吴洞主,他上去捡了两片最好最大的藏进了包袱里。
朱炯没要自己的那份,选了四片鳞甲送到了船夫手上,“小哥,这四片鳞甲可低千金,你拿回家去变卖了,下半辈子就不用再干这危险的行当了。记住你只可取两片,另外两片送于张船夫的家人,切记,人不可贪欲过盛!”
船夫接过四片银鳞娃娃鱼鳞片,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流着热泪一个劲的给朱炯叩头,口中更是“恩人”,“活菩萨”叫个不停。
“行了行了,头也磕过了,菩萨也喊过了,还他妈不去撑船!”吴洞主有点心疼朱炯把四张价值连城的鳞片送给了船夫,但又不敢言明,只好把气都撒在了可怜的船夫身上,谩骂不止。
沈七妹一向看不惯他欺凌弱小,见他粗话连天更是气恼,于是偷偷将吴洞主的包袱扔进了河里。
胡清风朱炯瞧见了都忍不住掩口而笑,不知吴洞主发现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棚船被娃娃鱼咬坏的地方涌入了大量的河水,船体变得异常沉重,仅凭剩下的一个船夫很难让船前进,灵虚上人见状脱掉了长衫拿起竹竿到船尾和船夫一起撑船,看他熟练的手法和黝黑的肌肉,真像一个常年使船的老水手。
剩下朱炯等人全跑进船舱,用盆、桶把舱中的河水倒回到河中,干的可谓热火朝天。
朱炯这才注意到,舱中他们带来的物资和药品都放在了高处,只有一少部分被水泡了,而船夫私带的货物和船上的日用品全都在刚才的搏斗中被拿来当武器用了。这不得不说是吴洞主的功劳,他是为了讨好众人才特意这么摆放的货物。
继续向前行驶了不到二里地,船舱里水深的已经没法待人了,漏洞太多,用盆舀水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
舱中的朱炯胡清风等人一边忙着把物资搬到甲板上,一边询问灵虚上人该怎么办。
对此灵虚上人也是一筹莫展,正在这危急时分,船夫小哥突然指着一片芦苇荡激动的喊道:“陆地!有陆地!”
众人的心为之一振,果然在一片不甚茂密的芦苇荡中显露出了一片滩涂,灵虚上人大喜,喊道:“把船靠过去!准备登陆!”
人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能爆发出比平时高很多的能量,船夫泼了命的撑篙,终于将船冲上了浅滩,众人迅速跳上岸合力将船头拉到了陆地上,这才疲惫的倒在地上休息。
灵虚上人也真累了,拔掉了上衣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修为像他那样高的人,内力都是绵绵不绝的,除非遇到紧急情况调息不匀才会出现气结的情况。
朱炯第一次见灵虚上人如此狼狈,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他,只一眼就看到了他前心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朱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剑疮就在心口的正上方,宽半寸长两寸,时隔几十年了依然清晰可辨。
朱炯暗自佩服灵虚上人师父的剑法精湛,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又快又准,哪怕再偏上半分,焉有他的命在。
灵虚上人调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恢复了精力,立刻指派朱炯等人上船将物资搬运下来。
朱炯嘴上虽未反对,但是站起来之后却是两腿发软,平日里有举鼎拔山之力现在都使不出来,拿几包药材怎觉得由于铅块般沉重。吴洞主更是骂骂咧咧,不过此人修的乃是硬气功,搬货运物是个好把式,一个人顶仨,不多时船上能用的东西都给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