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留下明儿在洞口照顾行动不便,其余的人纷纷下到了坟丘下的峡谷中,打起火把吸引溪水中的小鱼虾。蚩尤冢附近几千年都没有人迹,所以河里的鱼虾毫不惧人,克制不住趋光的天性纷纷围拢到火把的光下,捞起来并不费力,只是鱼虾的重量太轻。
当他们在溪水中忙活不停的时候,东天渐渐发白了,灵虚上人见每个人都抓了足够多的鱼虾又灌满了水囊,于是喊道:“天就要亮了,咱们速速赶到山洞里去!”
话音刚落朱炯就看到留在封土堆上的胡清风和明儿在不断的向他们挥手,看样子嘴里还在喊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听不到。
“出事了!我先上去,你们快些!”灵虚上人说完一溜烟就冲到了封土堆下,轻舒猿臂几个起纵便来到二人所在的山洞前,不一会老道就冲下面摆了摆手,示意底下的人不需紧张,无大碍。
朱炯这才松了口气,按部就班的攀爬而上,上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日出之时群山在木龙的驮负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逐日移动,胡清风和明儿站得高看得分明,他们刚才所处的山谷虽然没有发生位移,但是溪水的颜色却发生了变化,变得越来越暗了。胡清风怕众人不查之下出意外这才拉上明儿一齐向他们喊叫挥手,好半天他们都没有察觉。
“变色?没有啊?你们是不是看错了!”沈七妹奇道。
“没有看错,是溪水变深了,”灵虚上人指着露出山谷的一节溪水说道,“溪流的边缘变化不,但深水区却越发深邃了。”
郑钧急道:“不会又是什么诅咒吧!”
朱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喝都喝了,担心有个鸟用,别想了,越想越怕,走,进洞去。”
朱炯打起火把第一个走近了山洞,轻车熟路的带着众人来到了火山口内的巨大洞厅,灵虚上人举目四望没有发现异样,他们也不愿多在此地浪费时间,于是走上了半尺羊肠道向更深处走去。
半尺宽的小道横着走是走不开,他们只能趴在岩壁上,踮着脚尖一点点的向前挪。
老道开头胡清风体力渐渐恢复,在朱炯和郑钧的左右搀扶下虽然走的慢些,但也没出多大危险,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平台处。
老道吩咐大伙休息,郑钧以走下羊肠道就坐倒在了地上,但还没等他坐稳就又跳了起来,骂道:“他娘的,这么烫!要把屁股烧糊了!再往下走还不知道有多热呢,会不会把人烤化啊!”
沈七妹也热得不行,无奈是个女儿身再热也要捂得严严实实,听见了郑钧矫情忍不住讽刺道:“都说男人是土做的,女的水做的,郑先生你是冰做的啊,还会化!”
郑钧苦笑着摇头道:“我不就这么一说么,换来你一番奚落,我闭嘴行了吧!”
朱炯晃了晃自己的水壶,略带忧虑的说道:“越往下越是靠近岩浆,温度也会越来越高,现在只是烫屁股,再走下去估计要烧脚丫子了,而且咱们没有补给,最重要的水只够维持两三天,不是很乐观啊!”
灵虚上人轻咳了几声,感觉嗓子眼也有点发痒,喝了几口水说:“别磨嘴皮子了,越说话越渴,有那时间争嘴不如快些赶路,你们歇够了没有?”
朱炯他们其实并不累,只是燥热使人感觉不适,歇了一会再喝上几口水便随着老道继续出发,接下来的路时而引入地下一片漆黑需要点火把,时而露出地面满眼全是岩浆熔岩的暗红色,真如朱炯所言越走越热,烤的众人汗如雨下,天热的好像空气都在燃烧,一热人不免就要喝水,水壶里的水下的比平时快出两三倍不止。
又走了一个时辰朱炯发现他们竟已经站在了岩浆池的边上,池中的岩浆不断冒出炽热的气泡,刺鼻的硫磺味随着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郑钧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寻找去路,结果竟然没有看到,一旁的沈七妹看他笨的实在可以,拍了他一记然后一直岩浆池的边上:“在那儿!”
郑钧忙翘起脚尖向沈七妹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岩浆池边的岩层被烧穿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裂口,通道一直延伸进裂缝里。
郑钧看那裂口内发出和岩浆一样的火光,咽了口吐沫不敢相信的说道:“咱们是不是走错道了?往岩浆里钻那还不如下地狱进油锅来得痛快,我可不去!”
朱炯看到这样的去路也是眉头紧锁,他也不信蚩尤的埋骨之地会在这种地方,于是壮着胆子走到塌陷的裂口一看,里面竟然有一排均匀伸向地下的阶梯,这不由得他不信了。
“道长,您看……”王参将拿不定主意问老道。
灵虚上人银白的须发被热浪烤的都打了卷,但功夫练到他这种程度早已是寒暑不侵了,只见老道依旧精神矍铄,二目放光,听王参将让他做决定,老道突然笑了,点指众人道:“你们啊,都觉得自己不含糊,又是将军又是状元的,怎么就不知道把那高贵的头放低些,再给我仔细瞧瞧,看有什么端倪。”
朱炯胡清风等人闻言靠近岩浆池仔细观察了一阵,最后还是胡清风洞察力敏锐,他指着地面上一个铜钱的大小的斑点对老道说道:“道长,这莫不是……”
“是人血,只不过地面都被岩浆烧红,不易辨认罢了!”
“啊?”朱炯等人皆大吃一惊,郑钧忍不住问道:“人血,谁的血?蚩尤的么?”
灵虚上人歉然的看向了明儿:“恐怕我的预感要成真了,只不过我那道兄的情况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