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虽然他跟红鼻子老头说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是钩子的声音,但是语气上头却没有再进行掩饰,我老汉说话一向闷重,语气我多少还听得出来一些,也就是那时候,我把一系列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最后开始得出这个我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的结论。我不愿意面对的原因,就是衣服。。。红鼻子老头身上的衣服。。。老张头身上的衣服。。。甚至是多年之前,南雨死的时候,出现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
此时我只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傻子,这么多年,我似乎被一根线一直在牵着走,到底是为什么?当年在吃水乡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隐隐觉得,这似乎就是我对当年事情认识中颠覆的开始。最后一切的一切,在我脑海之中都汇聚成了一个疑问,是这么多年来,每到夜深人静,我总会一次次反复的挣扎的一个疑问,这事在我心头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梦魇,那就是。。。南雨究竟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带着最后的一点幻想,我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什么语气,我甚至希望三叔这货此时能够骗我,然后问了出来,
“叔,一个人。。。不仅连样貌,甚至连魂都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么?就那样把所有人都骗过去?”
最后的骗过去三个字,我说的相当的重,声音都开始带着颤抖。
三叔看了看我,依旧抽着烟,此时的语气很是低沉,“除了板板,谁还能把魂魄的样子都变了?板板里头也只有少数的玩意在吃了一个魂之后才能成那魂的样子。钩子这****的是在山上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被虫子给钻到了身上,当时老铲不在,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你爷爷还没找到,所以。。。你爹他这次来,是因为娘的事情绝对不允许有半点差错,而且娘的事情太过复杂,要让娘解脱,搭上整个捡骨族和那条千年阴脉都不见得能成功,最后关头还缺一样东西,你也应该看到了那玩意的邪乎,你奶奶的魂要解脱出来,最后他娘的必须用一个差不多的东西来顶,那东西就是红鼻子老头。这里头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而且到底有什么原因我至今都不是太清楚。”
三叔说完之后,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你爹只是用了一些手段而已,他又不是板板,自己本身的样子怎么可能发生变化?钩子死了之后,魂还在,你爹把钩子的魂拘在身上来迷了你和老铲的眼睛,我也是后来看到你们才知道,他还怕不保险,事前应该又在你和老铲的眼睛上面又是做了手脚,你和老铲的八字都在他手里头捏着,要弄你们两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小澈,其实他来的目的,主要就是收拾那已经死了的红鼻子老行头,这里头的行情,说实话,我也只是知道一些,没整多清楚,爹连我都没告诉。这就是为什么我只管外堂,而不是家主,而且我估计,就连你爹都不一定完全清楚。
很多事,你不知道,爹的手艺传给了我。但是二哥并没学多少南截道的东西,这也是爹的一块心病,二哥当年是在别处学的东西,妈死了之后,爹就把他的手艺传给了我。
你们这一路看似凶险,其实他一直都守在你旁边,你。。。要理解他。”
三叔说完这话之后静静的看着我,最后的理解两个字用了莫名的语气。我刚要开口,三叔直接瞪了我一眼。我话到嘴边又给憋了回去。。。
三叔说我不仅被迷了,而且事先眼睛还被动了手脚,我终于想了起来。就在我醒之后,“钩子”从我眼皮子上面抠了两个虫子下来,当时我以为自己着了捡骨族的道,我不仅在心头骂自己是个哈儿,看来当时事情恰恰相反,我并不是被捡骨族给迷了,而是被他。。。
三叔把布条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跟一群汉子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十来个人抬着棺材慢慢的朝着村子外头走去。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三叔旁边。
村子里头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之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长埋地下,几个汉子从旁边的小道走了过来,说是已经找到了筒子的屋子,已经把他老娘给就近埋了,三叔点了点头,筒子他老娘和筒子不一样,筒子最后的魂跑了出来,但是他老娘的那条魂已经不在了,所以注定只是埋一下尸骨,剩下的只能等着魂飞魄散。
我一直没有说话,反复的在心头想着事情,三叔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和抬的棺材不同,三叔吩咐筒子他们两个的尸体出了村之后就找个地方烧,只把烧的骨头给带回去。至于在墓室里头死了的两个汉子,已经彻底的灰飞魄散,三叔叹了口气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也没有过于的悲伤的样子,唯独几个汉子估计和那两人关系比较好,骂了几句,“****的捡骨族,活该全他娘的死完。两个求货招子自己不亮,死了就死了。。。”之类的明显言不由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