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个在我耳边说话的的人或许是我妈妈,她的声音那么熟悉,我不会认错。我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和吉田那帮人混在一起?
我说:“你为什么把我送回宿舍?”
他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小子!”
我说:“那个电话里唱歌的人是不是你?”
他说:“是我。”
我说:“你也会催眠?”
他说:“我只会这个而已。”
我说:“在沙滩上我捡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心背后’也是你的杰作?”
他说:“是。”
我说:“不对,你怎么能看得到我,当时你并不在场。就算你在场,也不可能会提前预知到有人会过来站在我的背后。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幻术,把本来没有的东西灌输到你的意识里,也就是说,你没有看到纸条,但是你却以为你自己看到了。”
我愣住了。
这个观点听起来很耳熟。我妈妈曾告诉我,不要相信所看到的,白眼狼也告诉过我,看到的可能是假的,是虚构的。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我却被蒙在鼓里?
我怔怔的说:“这么说,你在暗中看到了,然后用幻术让我误以为找到了一张纸条。”我说得很慢,脑海里还在琢磨着这句话,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有哪里不大对劲,“就算是虚构的,你怎么知道我后面有人?”
他说:“当时我就在你后面看着你。
我说:“你为什么不干脆帮我们逃出去?”
他说:“把你们带来这里我已经尽力了,本来以为你们在这里可以暂时安全,现在看来难说了,特耶族人一直想要报复我们,你们中还有我从来没见过的人。”
他的目光有点闪烁,可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
我记得我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这里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可是他们有一些内容是相矛盾的,特耶族人说学校的人很危险,张老头却又说有特耶族想要报复,有他们在的地方不安全。
瑟琳娜是特耶族,如果真如张老头所说的,那她当初完全可以见死不救。还有我妈妈……她是受害者,是被迫留在这里做人体实验的标本,不是什么坏人。
可张老头却把学校那帮人的罪行摘得干干净净,我扯了扯嘴角:“你们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把我们关在这里,还有地下室的那些人都是你们抓来的吧?”我朝他走近了一点,拿出手里的刀在他面前比划着:“你们有什么目的?是想把我们变成变异人?”
他眼里没有流露出惧色,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一直在帮你们,你应该感谢我,把你们带到这里。”
我们找到这里之前,的确是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说,进右边的路口。
一开始我们迷路了,后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诀窍,换句话说,如果我们运气差一点,说不定会一辈子在里面打转。
他说他在帮我们,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让我们困死在里头?
本来想教训一下张老头,但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我打消了动手的念头,对他说:“我可以给你机会选择。一是什么都不说,等着我那个大块头兄弟修理你。二是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还有……帮我们离开这里。”
他能够使电话恢复通讯功能,那说明他还是有两把唰子,就怕他找借口说不行。正如我所担心的,他苦笑了一下:“这里想逃出去,恐怕很难,除非你们能把特耶族的人,否则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我说:“为什么要找特耶族的人?”
他很不确定的说:“我怀疑我们被困在这里,是特耶族人搞的鬼。”
我说:“吉田呢?他也不能?”
他说:“其实吉田早就失踪了,当时他失踪的时候和特耶族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怀疑,他很可能是被特耶族的人绑架了。”
我妈妈却说吉田跑了。
我冷笑的摇了摇头:“不对,我们被关在宿舍的时候有人给我们偷偷放了一把日记本,日记本里告诉我们规则就是要自相残杀,还有我们的长相变成了其他人的样子。要按你的说法,吉田跑了,那么说这些都是你做的?”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怒不可遏的指着我的脸,手指几乎要戳到皮肤里。我讨厌我现在的脸,讨厌我现在的样子,讨厌什么规则,去他娘的狗屁规则!
见我情绪变得激动,张老头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平静的说:“这里的规则的确是我们的人最初设定的,现在表面上也是按照我们原先既定的一套执行,可现在有些人已经反客为主,正延续我们之前的那一套,包括规则。”
“你的意思是,我变成这副鬼样子和你们无关?”
“不,有关,我们是始作俑者。”
“什么人有这个本事把我们的样子都变了。”我怒视着他:“吉田被控制了?那你们为什么不逃,还把我们关在这里?”
他摇了摇头:“吉田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现在不能说了,特耶族的人很可能在监视着这里,万一我说的被泄漏出去,我自身难保。”
我说:“特耶人在哪?”
他说:“我不知道,他们来无影去无踪。”
我说的这句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一点。他坚持认为特耶族人在监视我们,就在他看到了欧阳红梅之后……
可他又说没见过欧阳红梅。难道,他打心眼里认为,欧阳红梅就是特耶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