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闹僵，”王美娇忽然双手拉起王美珠的手，这是四只属于音乐的手，细长，布满老茧，“我们和好吧，姐姐。”

王美珠惊愣着，王美娇十几年都没叫过她姐姐，而她的神情此刻不像犯病，她是认真的？王美珠怀疑，

“你有什么要求？”

王美娇笑了，如她的名字娇俏可人，“看，我们俩之间的信任薄弱的可怜，这样吧，只要你让薛征对我回心转意，我们还是好姐妹。”

她的话像寒冰让王美珠从头冷到脚，解铃还须系铃人，连王美娇自己都求不到对方回头，她还能有什么办法？“你根本没把我当姐姐，”王美珠甩开王美娇的手，欲走。

突然想起今天来，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讲。

转身对王美娇说，“黄院长知道你回来，想邀请你回学校作报告。”

王美娇脸色骤变，揪住王美珠的手臂，“你跟他说了我在医院？”弹钢琴的人，手力都很大，王美珠忍着刺痛说，“没有，我说你在外交流，很忙。除了邱老师，没有人知道你生病的事。”

王美珠这才松开她，盯着她，声音发抖，“不准告诉他们。”她回避演出，得病，转专业，大家却都还以为她在美国过的志得意满，如鱼得水，稳妥妥的未来钢琴大家。

“别自欺欺人了，你都回了国，根本瞒不住，你当人家是傻子吗？黄院长还说，许老师去世也半年了，学校准备举办一个专门纪念他的演奏会，还得到政府和媒体的支持，你是他的得意弟子，肯定必须得参加，而且是打头阵。”

王美娇腿软，一下子坐在地上，“不行，不行，我现在弹不了钢琴。”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手指屈着，微微颤抖。

“你要以什么理由拒绝？你回国当天，有熟人在机场看见了你和薛征，这个时候说生病也晚了，还引得众人探望。如果直接回绝，别人一定会以为你高傲看不起小演出，爸爸还在附中教书，他半点本事都没有，只知道吃喝玩乐，要依仗黄院长的地方多得是，你让他以后怎么在学院里做人？”

王美珠每一句话都说到王美娇心坎上，她其实是真心为她在考虑，“我跟黄院长拖延时间，说回来问问你的意见，那么，现在该怎么办？你总可以去学院作报告吧？”

王美娇勉强的点点头，“这个是可以，但演奏会，我真的不行。”

“如果我和你一起上场呢？”

王美娇猛的抬头看她姐姐，争强好胜，骄傲如她们，从未合奏过。而王美珠的眼睛里透着认真和鼓励，“有我在旁边，你还害怕吗？”

王美娇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摇头，满脸痛苦，“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她又低泣起来。

王美珠看着她没说话，想不到有一天，王美娇会以这样的方式输给她，她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为什么她心里感觉不到一丝高兴得意？

“要不，你帮我找一个替身，我在台上只做样子，她在台下帮我演奏，”王美娇突然说，双眼迸发出希望，她的颜面比她的尊严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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