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莉云好笑,“我们怎么有机会认识谢家人。”
权贵也是分等级的,薛家在江陵的确算得上人物,在放在全中国呢,全世界呢?照样什么也不是,而谢家就不同了,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在谢嘉禾的祖父谢凤翔办公柜里有一本相册,里面有他与每届美国总统,以及各国首脑皇室的合影。
薛征问父亲,“她也去雨花塘扫墓?”
“是呀,你们说奇不奇怪,她居然是去看小瑕的,她在小瑕墓前站了很久,看起来是专程过来的。”薛立诚疑惑不已,莫非是因为沈老师的海外关系?
前文提到过,无瑕的祖母沈爱媛是资本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她父亲是富甲一方的豪商。而孔军宁呢,祖上几辈不是贫农就是乞丐,他入伍入党,穿上军装才像模像样了,两人严重门不当户不对,当年沈爱媛铁了心要嫁给孔军宁,为此,她不惜与家里断绝关系,解放前沈氏家族全部移民海外,在大陆的,只剩下沈爱媛一人。
薛立诚如是猜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神情不太对,一直盯着人家小女孩看。
薛征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他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浓稠、酸苦,特别是当看到她眼睛里对谢嘉禾的笑容,心像被人揪住般,抽痛。
她是谢嘉禾的妹妹啊,而他与她根本是陌生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反应?而且他父亲说,她去为小瑕上坟,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谁是小瑕?”王美娇问,语气有点冲,她直觉这个小瑕是个女人,而且提到这个名字,父子俩的情绪都变了。出于女人的危机意识,以及可怕的独占欲,王美娇脑中的警灯亮红了。
程莉云也曾年轻过,知道年轻人喜猜忌,她说,“别担心,她是小征的大学同学,年初车祸去世了。”
一听人死了,王美娇放下心,惺惺作态的表示遗憾,“这么年轻,岂不是可惜了?”
“可不是,不过那孩子活着也苦,”薛立诚叹了口气,替孔瑕叫屈,又被妻子瞪了一眼,“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还是在人家的生日宴上,多晦气,”程莉云又刻薄起来,她特讨厌自己的丈夫用儿媳的语气谈孔瑕。
薛征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视线始终放在无瑕身上,本在帮无瑕盛汤的谢嘉禾突然朝他这边轻轻瞥了一眼,薛征一愣,竟低下了头。
“谢先生对中国的生活还适应吗?”孙纪平主动问谢嘉禾,虽然是不痛不痒的客套话,但以他的性格来说已经很难得。
“挺好,不看我的眸色,大家都以为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谢嘉禾开了个顺耳的玩笑,其他人也笑了。
“芳菲说上回在少一家吃饭,睿睿打翻汤碗烫伤了你妹妹,作为家长,我得道歉。”岑芳菲就是用赔礼的理由来邀请谢嘉禾和无瑕的,双方的长辈也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岑芳菲的母亲左亚梅第一眼看见安静乖巧的无瑕就打从心里喜欢,她说,“是我们不对,孩子伤看过了吗?好了吗?”
同样是意外受伤,他们的处理态度与孔珏真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