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哪里能容忍人们笑话她?当即跳起脚来朝看热闹的村民们对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家才算计孙女儿的彩礼!我这是替大房操心,瞧他们一群糊涂蛋,知道银子怎么使吗?陆家救了大孙女一命,陆家在携恩图报想白得一个媳妇呢!呸,不要脸!大儿子一家子糊涂看不出来,我婆子早看出来了!”
林大柱夫妇俩和林园已经走到院门口了,听到身后林老太的羞辱声,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
说他们不会使银子,不是变相骂他们是废物吗?
说陆家携恩图报?明明没有啊!
他们家倒是占了不少陆家的便宜呢!
“别理她!没占到咱家的便宜撒泼耍赖呢!跟她吵,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价!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林园劝着林大柱夫妇。
吵下去,只会让村民看他们一大家子的笑话。
他们不吵,人们笑话的是林老太。
果然,林大柱子一家子不说话了,围观的人们,有人就打起了报不平。
“林家婆子,我怎么觉得,陆家没有携恩图报呀?你们找他要彩礼,他不是马上送来了么?比任何一家都要爽快呀!”
“听说,陆家送的见面礼是六只狼,要是别家,只会送两壶酒两块布料,花上个几百文而已,陆家那六只狼,值十多两呢!陆家真大方!”
“对呀,可见呀,人家是看中这门亲事的。”
“倒是林婆子你,要彩礼的事,咋不跟大房说?你这是几个意思?想独吞?”
林老太被人一呛,一下子哑了口。
院外的道上,陆子翊调转了牛车头,带着媒婆,和林园一家渐渐走远。
人们更加大声地嘲笑起了林老太。
林老太原以为林园一家会同自己吵,要是同她吵,她正好借机会哭哭惨,哪想得林园狡猾呀,走了。
她被人指着嘲笑,一时羞愤不已,转身往自己家跑去。
砰——
将门关得死死的。
林二柱两口子呢?当然是更加不敢走出堂屋来,一直躲在屋里呢!
人们更加笑了起来。
……
陆子翊一行人,回到林园家。
守门的林翠将篱笆院门拉得大开,埋怨着道,“陆大哥,你咋将我姐的彩礼,送到二房去了?”
陆子翊一脸的歉意,“是我大意了。”
“好了好了,你怎能这么说你陆大哥?”林园拉长着脸,“他的本意是尊敬奶奶,彩礼先让奶奶过目,哪想到奶奶想扣下我的彩礼,这不是他的错。”
林翠笑眯眯地瞧着林园,“姐,你还没有嫁给陆大哥,就这么为他说话了?”又将脸儿一沉,“哼,我还以为,他想娶秀月呢!”
“胡说什么,你这孩子?”林大娘子推一把林翠,“别只顾着站着说话,快帮忙呀,帮忙般东西。”
“是!”林翠嘻嘻一笑。
陆子翊将牛车停在院门一侧,大家开始搬东西。
张家和林家隔得最近,几个媳妇带着孩子来看彩礼,还有两个过路的老汉,也停步瞧着热闹。
一个个赞着林园的彩礼多,纷纷道着恭喜。
媒婆站在一旁说着恭维话。
引得大家一起笑起来,拿林园打趣。
林园没吃过猪肉,但见多了猪跑,心中有数呢!面对这些爱八卦的村夫村妇,自己越是表现得难为情一脸娇羞,他们越是说得起劲。
她走进屋拿出一盒糖果,大大方方分发给大家,“同喜同喜。”
这时的糖果是用蔗糖做的,不像现代那世包装得花花绿绿,做得各式各样,勾人食欲。
糖块不是正方体,便是用梅花模子或是圆形模子做的花形体。
而且味道单一,包装也简单。
只在褐色的饴糖块外面,包上一层薄薄的纸而已,包装纸有竹青色和浅粉色两种。
林园从县城带回来的糖,是粉色包装纸。
林大娘子为了表示更喜庆,又在粉色纸的外面,包了一层朱红色的纸。
大家吃着糖,说说笑笑着。
直到林园家搬完了彩礼,人们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堂屋中,跑腿的林翠已经按着林大娘子的吩咐,摆上了茶壶茶碗和点心果子,还有香案。
到了正式敬茶见女方长辈的时候了。
因为是两家都同意的亲事,媒婆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她说着恭喜的话,陆子翊向林大柱夫妇二人敬了茶。
之后,他将早已备好的红包给了媒婆,媒婆捏着叮叮当当响的朱色钱袋子,欢欢喜喜离去了。
没有外人之后,大家这才坐下来,说起了刚才送彩礼闹的乌龙事件。
林大娘子先问道,“子翊啊,你刚才在那边说,彩礼的事是园子二婶去说的,她几时去过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