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小心地拿小剪子剪下来,将其中三个辣椒里的辣椒籽洒在一个装有松软泥土的旧瓦盆里。
她端着碗,吞了一大口水,然后鼓着腮,用力喷出,噗——
水珠儿均匀地洒在瓦盆里。
如此喷了三遍后,林园又从厨房里的灶堂边,搂了一些干草铺在瓦盆里。
种子怕冷,哪怕是六月的天,土里也是凉的,冷着了发芽慢。
又担心风儿将干草吹走,林园找了块木板压在草儿上面。
为了日晒好,林园将瓦盆放在厨房门前的一块大石头上。
她拍拍手,一脸的满意。
乡下人干的都是重活,吃的菜喜欢重口味,是为了多吃主食,这就是乡下人为什么爱做腌菜的原因。
咸菜里加入少量的辣椒,味道则会更好。
林园决定,等辣椒苗儿长出来后,就移到屋后的竹林坡地上种植,这么点儿辣椒籽,估计也只有二三十株长成。
等秋后多收些籽,明年再种到田里,大肆扩重,一二分地的辣椒,也有不少的收成。
做好这些后,林园告样林翠,叫她按着自己的法子给辣椒喷水,每天天黑时将盆搬进屋里,出太阳再搬出来,下大雨也要搬进屋里。
林翠翻翻眼皮,“小事情而已!”
林园帮家里做了下家务,对林大娘子说,陆大娘子昨天身子不舒服了,她可能还要在那儿住上几天,家里有急事就去喊她,没什么事的话,她先住个五六天再回来。
“家里都好着呢,去吧去吧,子翊出门了,你是该帮着些陆家。”林大娘子是个十分大度的人,一点都不反对,还从鸡窝里摸了五六个的鸡蛋,叫林园带过去,“这是你外公昨天送来的,你带去送给你未来婆婆吧。”
林园笑着接在手里。
又问了家里,有没有闹贼子的事情,林大娘子说没有。
林园便将那只凶狠的狼狗带去了陆家。
林家有一只小黑守着,也能起到一些提醒的作用,再说了,最大祸害林春生已经得到了教训,暂时不敢再来。
那屁股上被咬掉的地方,估计得长大半个月才好。
那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子,才不会在屁股还没有好的情况下,辛苦跑来偷东西。
反而是陆家,急需一只凶狠的狗子镇宅。
林园牵着大狼狗进了陆家的院子时,陆子燕正在扫地,见到半人高的大狗,可把她吓了一大跳,丢下扫把提着裙子慌忙跑进了屋里。
狼狗大黑见了陌生人,一阵狂叫。
林园将它脖子上系着的铁链子一勒,低喝道,“乱叫乱叫我饿你三顿,这地方也是家!那是我小姑子。”又一指站在院中诧异看来的陆大娘,“这是我未来的婆婆,看清没?她们是自己人!”
不知是被勒得疼了,吓住了,还是听懂了林园饿它三顿的指令,大黑呜咽一声,老实地收了利牙,乖得跟小柴犬小黑一样了。
“园子姐,这哪来的狗?”陆子燕白着小脸儿,将身子藏在堂屋门后,探着头问道。
“我家的,牵来看家。”林园笑道,“陆大哥不在家,我又不能天天住在这儿,牵来一只大狗看家护院,贼子就不敢来偷东西了。”
“这么凶狠的狗,贼子敢来才怪。”陆子燕哈哈一笑。
林园笑微微问着陆大娘,“娘,我把大黑带来看家,你看成不?”
陆大娘子哪会反对?
她巴不得这条狗咬死那人渣才好,她神色一缓,“牵来也好,就系那院中吧。”
说着,进屋忙自己的去了。
林园将大黑系在院中的篱笆木桩上面,跟着进了堂屋。
她将手里的小提篮递向陆大娘子,“陆大娘,这是我娘叫我带来的,说陆大娘一人在家,一定会忧思陆大哥,吃几个鸡蛋补补吧。”
村里都不富裕,有家生鸡蛋吃,那可是十分稀罕的。
陆大娘子一怔,倒不好意起来,“有劳你娘记着。”
。
因着陆大娘子精神头不好,林园主动替她跑腿办事,将几卷纺好的棉纱,送到镇上织布行里去卖。
清风镇在秀水河对面,离着陆家村有十五里远,所以,河南岸的几个村赶集时,去的都是较近些的金竹乡。
大多不去镇上。
再说了,还要坐船过秀水河,比较麻烦。
因为路远,林园没有带陆子燕,她提着一篮子纺好的纱线,大步赶去镇上。
只有她一个人时,她可以迈腿奔跑,前世急行军锻炼出来的脚力,这一世依旧带了过来,一趟十五里,来回三十里,对于她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找到织布行后,林园交了纺线,价钱是一早就说好的,店家只检查了质量后,就给了钱。
二十卷,三百文。
拿到钱,看看天色还早,林园借机在镇上走了一圈。
古色古香的小镇子,就跟现代那世在影视城里见到的一样。
低矮的,或木头或砖头的房子,大多只有两层高。
清风镇集市虽然不及县城的繁华,但比金竹乡的集市要繁华不少,虽然是下午了,但几条街上,仍是人来人往。
两家酒楼门口,更是热闹非凡,人们吆五喝六,呼朋唤友地进进出出着。
除此之外,镇上居然还有一家青楼,一家赌坊。
俨然一个小县城。
街口有一家卖烧饼的生意十分的红火,二十几个人挤在铺子前,抢着付钱。
一文钱一个比手心略大的烧饼,里头包着拌肉末,焦黄的外层,洒着喷香的芝麻粒。
林园挤过去,自己掏钱买了十个饼。
晚上就着清粥吃饼,一餐就对付过去了。
看看太阳快落山了,林园将装有烧饼的纸袋子放在提篮里,大步往陆家村走去。
天擦黑时,她回到了村中。
离着陆家还有几十步远时,林园看到,一个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陆家后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着什么。
又是那家伙!
林园眯了下眼,大步往陆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