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小可复述着张湛的用词,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同时想到,这的确是个用于保存尸体的棺材。那么这棺材里的一大团肉就是记录中提到的那个被解剖了的女尸?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像一枚超大的单细胞一样。
“她不会是得了一身的癌症变成一团可以无限繁殖的癌细胞了吧?”小可正想继续将思维发散下去,却听到分叉路口的方向一阵骚动,竟然是那些花树向大白鼠的巢穴发起了进攻。
他们三个退回到配电室的门附近,这样在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时还可以躲进去暂避凶险。只是在这种到处都是特殊情况的环境中,他们也已经无法界定什么样的情况才算凶险了。
通过对战局和地势的短暂观察,小可看出:那些工鼠造好的工势,使得整个通道的宽度变窄了一半,大嘴鼠若是没遭受到凌晨一战的损失,数量上完全足以防御那些花树。
于是他推测:“花树每次来抢食,恐怕也得不到多少肉去,而且还要留下些尸体。如此反复的拉锯式争夺中,几十年来花树并没有获得明显的优势。它们能够从鼠群中获得的能量很有限,并且由于每次战斗中都有损耗,双方才能保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数量群。
这样的一个封闭生物链,在形成的最初时段应该会大量消耗能量,但是当双方实力基本稳定后,这个生物链反而变得节能减排了。最终的能量都指向那株服用了药剂2.0后死而复生的变异食肉花。这场争夺,实际上就是食肉花从那玻璃橱中攫取能量的过程而已。”
战斗还在进行中。负责修补工势的工鼠偶有被花树偷袭得手的;而大嘴鼠也奋力还击,咬断了几只花树。花树发现了大嘴鼠数量上的弱点,因而猛攻不断,想要的不仅仅是捉几只工鼠去而已;它们正试图攻破工势那道关碍,意图很明显,这是要借机消灭整个鼠群。
“只可惜在前一夜的混战中,那十几只大嘴鼠因为离开了大厅的工势而被花树围歼了。这些大嘴鼠应该向来不这么做的,否则它们的族群也不可能存活下来。如果有工鼠外出,被花树吃掉也就吃掉了。偏偏那只工鼠被咱们的捕狼夹子捉住了好半天没死,这才发出求救信号,因而引去了全族中一半数量的兵鼠。那只工鼠也真是多事,巢穴之外既然那么危险,它偏偏还要跑出去。”
情况的确按照小可推测的发展了下去。此时工势之内已经有几只大嘴兵鼠身上挂了彩,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断,这些花树的牙齿中含有致命毒素或致昏迷的物质。受了伤的大嘴鼠不久之后将丧失战斗力。这两大族群实力的天秤被打破以后,大嘴鼠们防御不利定然会全线败退。
张湛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咱们帮帮那些大嘴鼠打退花树的进攻,怎么样?”
叶婴落却问他有什么利器可以帮助大白鼠防御反击,张湛两手一摊表示身无长物,这才想到己方三人保命尚且困难,又哪有实力帮助其中的任一方了?
而且叶婴落还再为另外一种情况而担心:如果大嘴鼠打退了花树,暂时没有了强敌压制的大嘴兵鼠很有可能反过来攻击他们。这百十来只工鼠只需一齐扑上来,靠数量都能压住他们,那时大嘴兵鼠就算行动再迟缓,也来得及慢慢爬过来逐个撕碎他们的。
张湛听了她的猜想却并不如何信服:“不会的,这些工鼠看起来斯文着呢,女孩子就该这样含蓄些才会有人爱。”
叶婴落自然听出张湛是在损她的,“这些工鼠没有性别的。只有在鼠后死掉以后,它们群体中才会分泌出一种异化物质,从中产生出新的鼠后来,你个当医生的一点都不了解蚂蚁、蜜蜂的习性吗?”
“我是研究人的,又不是生物学家,再说,生物学家研究出的这点心得也未必就是真理。”
“你是研究生人的。”叶婴落又挖苦了他一句,说到生人却又想起了那每天忙着生育后代的鼠后来:“咱们管它们两族群大战干什么,抓紧移走鼠后打开基地的大门跑路才最要紧。”
小可却摇了摇头,“基地门口即将成为这场大战的新战场,咱们打开门,不是要放跑这些怪物吗?”
“还是像我说的,帮大白鼠一把才对。要不我弄点柴油过来,放一把火烧了那些花树?”
“您快歇会儿吧!”小可被张湛摩拳擦掌的样子气得直摇头:“谁知道这些白鼠是不是因为有天敌存在,才没发生什么更过分的异化,万一没了对手控制数量,它们以后再变异出个什么飞天神鼠,以后地球的生物圈还不得乱了套?”
小可正和张湛胡侃着,在混乱中却听到一阵沉闷怪异的机械响动,“你们听!”
“听什么?我们要是有你那耳力,还不得全变成大光头?”叶婴落说。
“这种机械传动的声音,有点像……”小可的眼睛睁大了一圈,“老把头打开了那土炕上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