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和小可目光相对竟然心中一寒,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小可没再理他,又对锥子说:“我们歌厅里的弟兄就团结得很。依我看啊,今晚你们是要吃亏的。”
小可自从上次和锥子打过一架以后就开始潜心学习散打和拳击,而且一个多月之中已经颇有些心得。武馆里的教练师傅和馆主都推荐他去省里打职业联赛。他的天赋还算不错,更难得的是反应极快、对局面的判断极准。只不过在武馆那种对练的局势中馆主并不清楚:小可在对决之中还有着一项致胜的密钥——勇敢的心。
他丝毫不畏惧面前这个曾和他打过一架的打手,如果换成现在的自己在一个多月以前和锥子动手的话,就算没有天赐来拉架小可也有信心获得完胜。
小可的话反倒把锥子将住了。在这个场合仗着人多把小可办了到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大哥喜春曾郑重交待过不许冰河歌舞厅的人先做越界的事。
而且兄弟们服他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锥子单挑很猛。锥子长年以打架为乐,横的人也见得多了。和小可的交手经历是他几年以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他知道这小子拳脚并不算太猛,但其意志之坚毅极难摧动,小可并不是靠恐吓和单纯的武力能压得下去的。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小子现今又当上了玉鼎音乐城的临时老大,气势正盛。如果现在和他一对一,锥子也有些担心结果。
正当锥子不知该如何应对小可之时,这些大男人里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开腔说话了,最先打破僵局的竟然是杨娇这个唯一的女人。
她拍开小可搂在她肩上的手掌,问锥子说:“你是领头的吧?你是要办了他呢,还是要照例去砸歌厅?你若是要和小可动手的话就得算上我一个,谁让我俩是一伙的呢!你若是打算去砸歌厅的话也算上我一个好了,反正我左右无事,不如跟你们去看个热闹。怎么样?”
她的话一出口,包括小可在内的所有人都跪了。锥子更是好半天才淡定下来,他上下打量了杨娇几眼,啧啧称赞着问小可:“这是你马子?长得够正点,而且真特么有刚!你小子眼光够毒的!哪划拉来这么个活宝?”他又转而问杨娇:“美女,跟我一块去歌厅瞧瞧热闹,当真敢去吗你?”
“有什么不敢的?”杨娇自离她最近的那混混处抢来一只瓶子,说:“姐姐我不光敢瞧热闹,还敢跟你们一块和动手砸店呢。我还得好好的教你们这些饭桶怎样才能砸得有准头些。你们这么个浪费弹药法,每天拉一车瓶子去也只不过留下满地碎瓶渣而已,没点实质性的伤害怎么行,多少要打中几个人再撤回来才算对你们老板有个交待吧?”她掂了掂手上的瓶子,哼了一声说:“姐姐“小杨飞瓶”的名头岂是白叫的?要问砸店哪家强……”
“界湖城北找小杨?杨壮士,你是纯爷们这点我非常清楚,你不去部队当投弹组教官都屈才了。不过你得有个立场是吧?这样好吗?”小可问出这话的时候已经被杨娇拉着同冰河歌舞厅那伙人合在了一处向玉鼎音乐城进发。
小可很尴尬的眼见着杨娇丢出了第一只瓶子,这一声脆响打破了周遭的寂静。玉鼎音乐城那边反应也快,杨娇刚退开几步,对面立时就下起瓶子雨来。厚厚的泡沫板之中很快空出了三个长宽各自半米左右的空间来,保安们就自这三个“枪眼”向外扔酒瓶子回击。
两伙多日来的对战向来是摸着黑进行的。玉鼎歌厅不开灯是为了使门外的混混找不到攻击目标的准确位置,这是小可的主意;门外这伙人里有些却是叼着烟的,这样的人很容易成为定点目标而遭到攻击。
小可在后面看得清楚:杨娇的眼神很不错,反应也很灵敏。这家伙还跟玩体感游戏似的兴义盎然的左躲右闪着呢。她在躲瓶子时被旁边一个上步丢出瓶子的混混挡住了去路,因而没能闪开一只飞来的酒瓶而被那瓶子打中了小腿。她一气之下就给了挡住她脚步的那个小子一拳,那人登时被她拍懵了而摔倒在地上。
锥子一伙在混乱之下竟然都没注意到那小子是被自己这边的人干倒的。都以为他是因为叼着烟而成了重点照顾目标才扑了。小可看得真切,在冰河歌舞厅的人身后笑得肚子直抽筋。
此时杨娇又抢过一个瓶子来,对准那“枪眼”正要丢出去。公路上一辆缓慢开过来的汽车竟然打开了大灯,近光灯乍一亮起就晃在了这伙混混的脸上。他们打得正凶,有几个嘴上没把门的没细看对方就先骂上了。
“这特么谁呀,路过的赶快老实儿的滚过去!”
“晃死大爷了,草,看老子不把你车砸了?”
……
那车径直开了过来,又在三米外停下,这时大伙才看清来的竟然是一辆警车。小可正纳闷呢:片警是不会没事儿干自己往这浑水里淌的,这是哪位自找麻烦的菜鸟警察给自己找事呢?
车门开处,警车上走下一个人来。小可定睛一瞧,竟然是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