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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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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情感

2015-08-06 作者: 凤凌苑

个人的情感

沈崇军走后,他没有说那些话从何而来,杨冲锋也没有去问。可两人心里都明白,今后可能在这问题上会遇到一些质疑了。杨冲锋沉思着,压力来自哪里,慢慢地就琢磨出来。

有些事不是做了工作就能够达到目的的,也知道和沈崇军这番谈话后,他或许会去做一些工作,只是有没有什么效果却不一定。这次对杨冲锋的质疑,虽还没有直接提出来,但却要先做一些工作了。回想到柳泽县这些时间来,一直都在尽量地熟悉县里的工作,一直都在找寻县里在经济建设上的突破口,可一直都没有找到。

在工作之外,有很多事情也应该去注意,却是这些时日来所忽略的。县委进行宏观调控,具体工作由县政府执行,这是党政之间既分工又合作的执政构架。自己到柳泽后,虽说是主政县政府,却一直用之前那种心态来处理和吴德慵等老领导的关系,也才导致在一些问题上反而没有及时表达出自己的心里想法和观点。

在情感上对老领导尊重,但在工作上却要保持自己的原则,对与错,好与坏的判断,都不能依据个人情感,要与实践的事实来作为标准。想着这些,杨冲锋有种痛苦与煎熬感,对于旧情一直挂在心里,而报恩的思想也是他根深蒂固的价值认识。而现在,在工作上却要对这些早就认定应该注意到事进行拷问,这过程是痛苦和无奈的。不愿面对,但却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回避给县里造成什么损失,给柳泽县带来什么难以弥补的后悔的决策。

在位置上,这些事想回避都无法回避的,只有抬起头来面对。吴德慵是老领导,更是第一位启用他的老领导,杨冲锋从内心说来一直都极为尊重他的人品,对他的决策能力也很敬佩,从他身上学习了不少东西。

可目前面对的情况,不容许杨冲锋只记住彼此之间的情感。钢业公司要是不做好管理层的调整,管理观念的提升,对公司里严格一些条规,很可能只要一年或两年就会出现另一种让人心疼的局面来,到是就算弥补,其中的损失谁来承担?可不能就此将大好的局面葬送,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将钢业公司走向没落。而现在才的问题上,或许会给县里在经济实力上带来数据,但现在才会给县里带来繁荣的同时,又会给县里带来什么?

对污染的认知,杨冲锋在柳河县茶树村和华星镇那里已经获得深入骨髓的烙印,可不想将柳泽县的哪一片土地或天空变成死寂一般。柳泽县要增进经济实力,要发展,可走的路很多,就算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却也不能走这些有损长期利益的路径。

怎么办?要做哪些工作,才能够守住自己的这些底线?政治斗争不一定发生在对手之间,杨冲锋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吴德慵书记放在自己对手的位置上。他应该是亦师亦友的一个存在,但目前两个人的看法不同,杨冲锋之前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但如今应该正视了,这是一种客观存在,两个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点,谁也不敢说谁就是真理。

记得自己去柳河县之前,聂副部长曾说过,政治就是要在斗争中变得更明朗,真理要在斗争中变得更清晰,身为领导斗争那是无法回避的,要学会斗争,利用斗争,更要善于斗争。想到这些,杨冲锋有些不愿有些不灰心,只好苦笑起来。

文怡芳这时走进来,见杨冲锋烟灰缸里烟头不少,将他手中的烟拿住说,“给我,你抽得太多,还以为办公室起火了呢。”

将烟灰到出办公室外,回来后,文怡芳轻声说“很难决定吗。”说着走到他身边,要来给他按揉头部。

“没有什么的。”杨冲锋将手搭在文怡芳腰间,她顺势靠过去,知道男人这时有女人在身边,就是一种很好的慰籍。

“王县长在秦秘书那边等呢。”文怡芳突然想起来,她是和王鸿辉副县长一起到楼上来的。

“请他过来吧。”杨冲锋说时,精神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振奋起来。

王鸿辉也是县常委之一,在县委常委里,县政府这边目前有三个常委成员:杨冲锋、沈崇军和王鸿辉。杨志远有可能要成为常委,这主要是市里对工业和经济发展的重视,但杨志远也才上来,资质还浅,没有在当选之后分管哪方面工作时就入常。按照最新的政治形势,各县在常委会里都会渐渐增加县政府这边常委成员,这样会让执行部门更多一些参与决策机会,也使得决策中更贴合客观实际一些。

王鸿辉在县政府里分管着交通、城建等方面的工作,手里的权不小,从杨冲锋到柳泽县后,就有心思向他这边靠过来,杨冲锋不是没有感觉到,之前对这些事都不放在心里的。只要将工作做好,立场站那一边都不是主要的。可今天想来这么久,已经对这个问题有了新的认识。

党的工作原则的民主集中制,在讨论决策时,要是出现比较严重的分歧,就会在常委会里来讨论通过,通过了,那就是集体决策,谁也无法再来反对。这样的决策,要是给今后带来不好的结果,那也会是集体整个班子来分担责任,换句话说就是谁也没有责任了。常委会开会权是由县委掌控着,议题却不一定是由县委书记来提出,但开不开常委会却是书记说了算,这也是党管一切的一种优势。

常委会里会有什么样的提议,有了提议后,会有什么样的决策,那就是一种斗争。讲究的是支持人数赞成人数,不是谁的见解更合理更科学谁就能够得到承认的,谁就是真理。政治斗争最讲究的是立场问题,也更注重团队的统一性和政治团队的整体利益的维护。更多的时候,团队利益比真理要重要得多,团队的利益会高于一切,团队的利益是首选问题。

对于常委会里的斗争,杨冲锋在柳河县时就有不少体会,当时要不是做了些工作,自己在县里哪会有这么顺利?当时只是对酒厂改制工作,针对的是一方面,而如今更不同了,要讲一个大局,要在整体上进行布局。依然不想参与权力争夺,但自己执政却是不容政令不畅,或者执行得面目全非。

而达到这一切都核心,那就是要在常委会里有自己的力量,不想操纵,却也不想被操纵更不想当别人的替身傀儡。

文怡芳整理了下衣衫才出去,门没有关,将满屋子的烟散开一些。屋外的风从门吹进来,冷意让人更加清醒一些,但对杨冲锋说来已经不重要了。王鸿辉身材算比较大的了,也有种豪爽劲,但在位置上却很小心。走进县长办公室里闻到那股浓浓的烟气,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却见杨冲锋脸上神采,没有一丝挫折颓废的样子,受到感染,身躯也是一振,不觉得中将腰板挺直了些。

先汇报自己的工作,年关之前,县城的街道改造二期工程就会结束,等开春后,想在雨季之后,将通往柳塘乡的那条公路硬化起来。柳塘乡目前已经是全县比较重要的一个乡了,这条路修好,会给乡里带去更多的经济效益。

杨冲锋听着汇报,两人慢慢交换意见。

文怡芳一直在注意着杨冲锋这边的情况,在她自己办公室里,不怎么有心思注意到自己的工作上,而是留意着王鸿辉什么时候从县长办公室里来。杨冲锋先前办公室里的烟雾,让她意识到可能他遇上大难关了,可她却没有察觉县里有什么不利动态。对杨冲锋了解比较深的,要不是遇上这样的事,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王鸿辉去给他汇报工作,让他的神态有了很大的变化,文怡芳对杨冲锋观察很仔细。这是一个变局,文怡芳很快就意识到可能和县里有关。高层之间的问题,他参与不了,也帮不了杨冲锋什么,但她却可做其他一些事情来显示杨冲锋对领导们的关心,也可将自己的关心,让他舒缓一些心情,对工作和要应对一些局面,也是会有作用的。

等见王鸿辉走出,文怡芳从窗口看到,有些远看不清王鸿辉的表情,但整体给人一种感觉很好的样子。等了一会才,见杨冲锋并没有出来,才给他打电话,“冲锋,要不要我上来?”没有听到杨冲锋说什么,文怡芳继续说,“人家有些担心。”

文怡芳心里怎么想,杨冲锋也能够猜出几分来,这时也没有那种情怀。对这女人的认识却又更深一些,这大半年来,有文怡芳在政府办里帮衬着做工作,无形中让不少细节处得到补足,再者外围工作都不用自己去操心,就能够更专注要做到工作。和阙丹莹相比,文怡芳更适合政府办主任这一工作,对人际关系的处理,比她要细致,心机也要深一些。

而当两人单独一边时,那种防纵让男人当真爽到极点,是其他女人难以比拟的。

县政府这边的三个常委要统一意见不算难,杨冲锋手里握着分工的大权,王鸿辉也会顾忌一二,当然对县长这样年轻就到高位,他们这些人会看得更加本质一些。站好队对今后的发展史有决定作用的,到了这种位置这一点比工作能力更重要。而沈崇军之间的沟通会比较顺利而开明,这样的人只有用事实来说服,不必动用权术来影响他的选择。

县委那边的人,文炳云是可做工作的人,而秦渊、赵建国、统战部长都可以争取,至少可以让他们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人武部长刘再强那就不用说了,李浩虽说即将调离,但他那里都不必要先打招呼,只要一个问候的电话就可以了。

秦渊、赵建国和统战部长毛群,三个人里,赵建国的工作最难做,他已经和吴德慵联手多年,要将他分化出来,也会让他很难做人。目前只要争取到秦渊和毛群两人的支持,就足够影响到常委会里的格局。

工作得一步一步地做,觉得有了方案,要实施只是借口和策略问题。让石稳继续准备小纸厂方面的材料,同时,也要参与到钢业公司的扩张工作中去。要斗争,那就要做好充分准备,而主体工作却要不受影响。

毛群之前没有什么交往,因为统战部对杨冲锋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交集。虽说这大半年来两人也有些照面,杨冲锋也多次表示了尊重,但毛群之前是站在彭绍敏那个阵营里的人,彭绍敏入狱后,没有牵扯到他,但也让他黯淡多了,在县里也就有着一种自觉,将自己尽量地边缘化起来。

统战部的工作近些年来都没有得到什么重视,之前还有彭绍敏帮着说两句话,这时就更加清冷。眼看到年终了,统战部很多工作都还没有动静,一些应该召开的会也没有动议。毛群这个部长虽说是县委常委之一,却是说话最没有作用的一个常委,就算平时下面的干部见到,表面上客气,但那种尊敬就没有以前那热乎劲了。他知道是因为彭绍敏的缘故,你要他来找杨冲锋这样年轻的县长,心里却老大不愿,谁知道会将老脸丢成什么样了?

毛群正心灰意冷地准备离开,办公室主任却过来敲门,毛群就有些不耐,人虽失意,但脾气还是有点的。正要作出脸色给办公室主任看,却听主任说“部长,财政局的吴局长过来看您了。”

毛群意识没有听明白,县财政局几时有个什么吴局长了,就看着主任以为他乱报。“吴显求局长来了。”

这回毛群听明白了,说“那还不把电话接过来?”话音刚落,办公室外走进一个人来,“毛部长您老好,我来向您老请罪来了。”进来的人是县财政局的局长吴显求,见他一脸道歉的样子,可没有做作的意思。

财政局在县里自然很牛气,全县的钱都掌管着,不牛气也不行啊。平时里,统战部要什么经费,就算给领导签字了,到手也不爽利。想找吴显求见一面,就连毛群亲自出面都不见得有用。毛群有自知之明,不肯自讨没趣,也没有这样试过。

今天当真是太阳西边出来了,吴显求亲自走到统战部来,让毛群心里嘀咕着什么时候统战部会对财政局有什么用了?毛群见吴显求说得真诚,也不管他心里是不是真,别人给面子来,虽心里一直对财政局不忿,却也不能落吴显求这个大局长得面子。

“吴大局长有什么指教,就请直接说。你直接登门,要不是走错了路,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毛群面带着微笑说。

“毛部长,请您批评。”吴显求走到毛群不远处,做出一副小学生的样子。毛群已经五十五了,而吴显求才四十多,只是两人在县里的位置不同。也不会完全按照这些年纪来分轻重。

“你这样一个大局长,能够到我们办公室里来,我都要让下面的人一个月别打扫卫生,留点仙气呢,可不敢得罪你们这些财神爷。”为工作上的事,不少单位都会对财政局有意见,怄气,但却都不敢得罪他们,今后的经费还不得从财政局里出来?毛群虽说是县常委里的领导,但这种领导说话不够分量,吴显求平时也不会怎么搭理。

办公室主任给两人倒了水,走出去,知道吴显求不会无故进统战部来。等办公室主任走后,吴显求说“部长,您要是不批评,我回去怎么交差?我任务完不成,你年终的经费还要不想要了。”

“还带任务过来的?”毛群摸不清他卖的什么药,却给他弄的没有态度了。

“是啊。部长,今天过来带两个任务,意思请您批评,之前我们工作上有不对的地方,要请您批评和谅解,二是要请您去喝杯酒,当然,还有孙定才老主席等人也会去的。”

“有酒喝早进来时就说嘛,什么时候?”毛群自然不是贪酒的人,只是吴显求请批评他,这样的事可不能真做,正好转移话题说到吃饭。吴显求请饭,自然有些名堂,可他说到孙定才老主席,在柳泽县里大家都知道,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担负了。

这时也不必究根底,对吴显求态度的变化,毛群自然知道是因为有领导发话了。两人随后转移了话题,吴显求主动将欠下毛群这边的经费给补上了。毛群也不多问,等吃饭时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到包间,地点放在“鸿丰酒楼”,档次不算高,但那里宴请也算不错。毛群到包间前见吴显求和文怡芳在门口等着,再进到包间里却见都是县里不少的老同志在,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些。统战部平时没有多少鸟事可做,可对县里的动静还是有所了解的。

见文怡芳出现时一位杨冲锋县长会在里面,可到包间里却没有看到,反而是孙定才作为主人一般,在招待着一众人等。坐下后,大多数人都是有就退位了的领导,想毛群这样的就算年轻了。这些人在一起说到柳泽县的历史,说到柳泽县的变化,毛群还真是差不上什么嘴。

人齐后,吴显求端着酒杯,给众人敬酒。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按辈份都是叫叔叔伯伯的,今天把大家请过来聚一聚,是因为过去我在工作上有很多不足,做错不少事,今天特意准备些薄酒,给各位前辈敬酒赔礼。后辈不对,还要请您们多指教也多包涵,另外,要感谢老主席孙老,帮我出面请人,大家来都是看着孙老的大面子上才肯过来的,感谢孙老了。政府办文主任是我请过来的,本来想请县长过来,他也答应了,只是临时有事给耽误住。不过,有文主任把县长的心意带过来也一样。”

本来看着很怪异的主人和客人,喝了酒后,在讲述各人光辉历史中,先得融洽起来,而吴显求也变成大家接受的一个知道错能改掉好领导。直到最后,吴显求、文怡芳和孙定才都没有说出什么来,一干老同志可不能多喝,身体重要,孙定才负责将一干人都送回家里,也都将杨冲锋的施政方略给传扬出来。

吴显求却将文怡芳和毛群两人留下,先酒喝的不多,毛群虽然酒量不怎么好,但老同志面前,他却不是主角,就算有酒喝那也不会尽意。吴显求让人重新整一些菜来,三个人有重新坐下。

说起今天的缘由,毛群才知道杨冲锋在背后其作用,文怡芳也将县长到县里还的工作,说给两人听,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一家发生过的事实。之后说到小纸厂等这些事,说道县长的顾忌,和县里长远利益,说到今后退休之后,要是看到后来的人为今天错误决定而买账,自然会有一番感叹。

有些话说不必要说得很透亮的,说穿了就没有那份心领神悟的感觉。

半夜里,文怡芳从出租车里下来,走到张应戒家大门前,弄出钥匙开门进去。客厅里杨冲锋坐着,见文怡芳进来后,轻声说“没有喝醉啊,还认得路过来。”

“当我酒量小啊。”文怡芳笑着,挨近杨冲锋身边。“冲锋,任务基本完成了,告诉我,怎么想到这样的招数来?”

“什么怎么想,到哪里都是一个道理,老同志在这时候的影响力虽不大,却不能忽视,引导得好,总会想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再说,他们的功利心已经淡下去,才有心境来听我们说的话,是不是?”

“又学一个乖。”文怡芳已经揉身进到他怀里,“你那边怎么样?到会所里会不会被掏空了,我查查看。”说着伸手进杨冲锋裤链里去摸,要看杨冲锋那东西是不是已经软得无用。

“看你都想什么啊。”

“还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回事吗,再说梅姐在那边,会放过你才怪。我也不会去吃醋,就检查检查。”

文怡芳他们在“鸿丰酒楼”摆饭局,杨冲锋也在“梦里水乡”见秦渊,两人在会所里都有着股份,秦渊这时也不会给杨冲锋再摆谱,已经没有杨冲锋位高权重了。到会所里也就好沟通,说起县里的事,秦渊自然知道杨冲锋的意思。

“还不就那样,每个人都会有他的利益需求的,只要找准,都会找到平衡点。”杨冲锋说,“喝了酒,是不是要乱姓了?”

“早就给你乱了,还用等着喝酒啊。”文怡芳嗲声嗲气地说,在这房子里,就算扯起嗓子喊,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张应戒一家都不在柳泽县了,房子空着,杨冲锋偶尔会到这里来休息。“有没有给我留着?”

“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放好水了。”

“要你抱我上去,人家醉了嘛。”

杨冲锋将文怡芳抱着往楼上走,两人在房子里从不乱来,都只是在杨冲锋自己的房间里乱,不会到处留下什么的。

进了房间里,文怡芳被剥净后,给丢进浴缸,见杨冲锋没有下去的意思,说“冲锋,你先去休息吧。”那意思自然是杨冲锋在梅姐那里费了不少力,现在先休息休息才能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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