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魂魈突然之间化身为了“爱生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艺青年,那些汉子们相互打了个手势,便朝那大帐的帐门跑去。而杨亿、魏二苟也拽上仍在看着那魂魈出神的蒙面女子,蹑手蹑脚地向帐门处移动,企望能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那魂魈的听觉异常灵敏,那些汉子刚一转身要跑,魂魈便将一双寒如冷月的眼睛移到他们的方位,身子一动,无数道白练也似的气流从那青衫下飞出,再似矫龙般缠住那些汉子的脖颈,将那些汉子吊在了半空中。
看着那些被悬在空中,脸色紫胀,双目暴突,两手两脚痛苦地扭动着的汉子们,杨亿、魏二苟和那蒙面女子是暗自心惊,不知那魂魈在料理完那些汉子之后,又会怎么来对付他们仨。
且说那魂魈也不理会那些被处以悬空绞刑的汉子们,青衫飘飘、神情肃杀地向杨亿、魏二苟和蒙面女子走了过来。
杨亿和魏二苟知道一场厮杀注定是不可避免了,遂提起一口丹田真气,绷紧肌肉,凝神看向那魂魈。
当走到距离杨亿、魏二苟他们约有三步之遥的时候,那魂魈停下脚步,用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盯着杨亿和魏二苟,声音呆板却不容置疑地说道:“将那女子留下,可以饶你们不死!”
见那魂魈居然会说话,杨亿和魏二苟瞪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看向它,却被那魂魈误以为他们俩是被吓傻了,无条件同意了,遂身形一闪,就向那躲在杨亿和魏二苟身后的蒙面女子飘了过去。
就在那魂魈即将越过那撒满小米、石灰和铜钱的界限时,地面上突然发出轰隆隆的雷声。与此同时,数道火焰从那摆成二十八星宿的铜钱阵中蹿出,令那魂魈猝然一怔,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趁此机会,杨亿和魏二苟将那蒙面女子夹在中间,向那帐门处便跑。
那魂魈见状后,星目变得猩红如血,青衫一摆,整个人便急速旋转起来,而随着那魂魈越转越急,大帐内就像是陡然陷入到了龙卷风的暴风眼里似的,是疾风肆虐,飞沙走石,被暴风卷起的砂石就像是散弹一般,打得杨亿、魏二苟和那蒙面女子是周身疼痛难忍,且呼吸困难,寸步难行。
在那狂风的肆虐下,偌大的军帐宛如狂风巨浪中的一片枯叶,被吹卷得是东倒西歪,左支右绌,那些支撑军帐的立柱也是摇摇晃晃,独木难支。
“留下那女子,饶尔等不死!”狂风中,那魂魈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入杨亿和魏二苟耳中。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要不然谁也走不脱了。”那蒙面女子见杨亿和魏二苟明显不敌那魂魈,便靠近他们俩,声音冷峻地喊道。
“啊……你说啥呢,我们俩是见死不救的小人吗,你这么说,我们可老伤心了!”虽然那蒙面女子尽力扯住自己遮面的黑纱,但在狂风劲吹下,还是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白皙的脸颊和尖尖的下巴,杨亿心中莫名一动,连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是发自肺腑地不忍将那女子抛弃于此,任其落入魂魈的虎口自生自灭。
那蒙面女子见杨亿面色坚毅地看着自己,全不似在敷衍自己,而是真心实意地要保护自己杀出去,久已冰封的心霎时暖流涌动,但却还是有些疑虑地问道:“我们萍水相逢,而且我还与你们……你为何要舍命救我?”
杨亿被那蒙面女子问得一窘,心说我能告诉你哥这么做就是跟着感觉走吗,正自不知该怎么作答,一旁的魏二苟接了一句道:“我说你咋这么磨唧呢,告诉你,不光是你,换做是别人,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这就是人和畜生的区别,懂不昂?”
那蒙面女子听了魏二苟的话,眼神中瞬间闪过复杂的神情,但却不是因魏二苟言语直白而心生愠怒,恰恰相反,反倒有些感动与羞赧。
大概是那蒙面女子的那惊鸿一瞥颇似卢灵儿的缘故,杨亿爱屋及乌,对那蒙面女子是心生好感,见魏二苟言语粗鲁,怕那蒙面女子接受不了,便温颜笑道:“我们知道你不是坏人,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子,男人的天性就是要保护女人,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带着你冲出去,必须地!”
那蒙面女子用一双盈盈秀目看向杨亿和魏二苟,第一次主动撩起那黑色面纱,轻启朱唇道:“你们,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