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离我远点,别整露馅了,先进到大牢里再说……”乔装的黎叔儿瞪了他们俩一眼,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去。
这当儿,那些旗兵已经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去抓杨亿和魏二苟,这二位因为有了黎叔儿的指令,也不反抗,任由那些旗兵连踢带打地捆了个结实,然后便被推推搡搡地带出了潇湘馆。
出了潇湘馆,那些旗兵兵分两路,一路抬着那萨日哈去医馆疗伤,另一路抓来一辆骡车,那车夫见是旗兵,亦不敢理论,便载着旗兵和杨亿、魏二苟他们直奔县衙方向而去。
到了距离县衙之前约有十几步远的地方,那些旗兵跳下车,将杨亿和魏二苟拖打着带到一处灰砖灰瓦的建筑物里,门口两个牢子一见是旗兵,还押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慌忙走过来,单腿打千笑道:“军爷们又来承固我们的生意,月底的例银一定多多奉上,嘻嘻。”
“这两个忘八羔子竟敢打把总老爷,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你们要好生招呼他们,要是招呼的不好,把总老爷的脾气你们也清楚,仔细你们的皮!”那些旗兵也是跋扈惯了,对着那牢子是不假辞色,其中那个小头目在将杨亿和魏二苟交与两个牢子后,面色阴沉地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暗示可以要了杨亿和魏二苟的命,随即便离开了。
那些旗兵一走,方才还一脸媚笑的两个牢子看着杨亿和魏二苟,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凶神恶煞地呵斥道:“你们这两个贼骨头,不管你们先前是怎么风流快活,今番落到我们手里,管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娘的!”
杨亿和魏二苟冷冷地看了那两个一脸横肉的牢子一眼,因为黎叔儿有话,只得强自咽下要挣断绳索、宰了他们俩的冲动,哥俩一转身,就朝那黑漆漆的大门里走了进去。
那俩牢子见杨亿和魏二苟面无惧色地先自进到了门里去,深感诧异,不知这两个看着娇生惯养的膏粱子弟怎地会这般硬气,但一想到大牢里折磨人的诸般酷刑和手段,不愁不让他们乖乖地向家里要银子来免灾,遂相顾阴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门内,杨亿和魏二苟迎头看到一个绘在影壁上的巨大的虎头形象,张牙舞爪,极为骇人。杨亿知道,这个虎头名为“狴犴”。据说是龙的九子之一,因其憎恨犯罪,人们就把它装饰在监狱大门上,以增加威慑力,所以人们亦习称监狱为“虎头牢”。
“咱们这真是进来清朝的监狱了,叔儿没病吧,这是玩的啥套路啊?”看着那“狴犴”,杨亿朝魏二苟附耳道。
“啪”,杨亿后背被那牢子使劲打了一水火棍,疼得杨亿怒目金刚地回头看向那牢子,正要动手,一想到黎叔儿的话,只能强自按捺下心头的怒火,悻悻地回身继续往前走。
见杨亿软了下去,那牢子在他们俩背后发出阴森的冷笑道:“不管你们在外面是如何强横,到了这县衙大牢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就算是铁打的金刚,到了这里,也只有做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的份儿,在咱们眼里,你们的小命就像是一只臭虫,只要动动小指,就能捻死你们这些天杀的狗才,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