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清门龙头,黎叔儿心中是感慨万千,自己在这沧州城里也算是沉浮有年,可看到的大多只是表象而已,甚至连沈如潮深度参与贩运烟土这等事体都是第一次知晓,妄自还被称为是无所不知的神仙,真是辱没了这神仙二字啊。可是,随着对这沧州城里隐藏的黑幕了解的越多,黎叔儿心中的疑问也就越多,而且这沧州城力桩桩件件的诡异之事,似乎都有着沈如潮,还有那个神秘组织首领的影子,他们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对了,罗前人,本真人问你一句,这贩卖烟土的买卖,沧州城内的富商大户们有几个参与其中的啊?”黎叔儿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那一脸颓唐的罗震问道。
“嗬嗬,这贩卖烟土的买卖获利如此丰厚,那些富商大户又岂能不动心,象那城南的卢景天,城西的陈可法,短期内就突然暴富,您莫非真以为他们只是请了风水师、布了五鬼运财局的结果?若没有这贩卖烟土的买卖,纵使布了风水局,恐亦难有现在的局面啊。”罗震看着黎叔儿,一脸讥讽地笑道。
听了罗震的话,黎叔儿只是默默地点点头,未知可否,但一旁的杨亿听了却不啻是晴天响雷,他完全不敢相信一向以乐善好施的面目示人的卢景天竟然也是贩运烟土的主犯之一,真不知若是灵儿知道了自己的父亲与那些贩运烟土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鸦片贩子是同一类人后,会作何感想!
黎叔儿当然觉察到了杨亿情绪的起伏,扫了一眼杨亿后,说了句“稍安勿躁,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慢慢习惯就好了。”之后,再次看向那罗震,问道:“你说的城西陈可法,可是前几日宅院突然失火的陈府吗?”
“城西出了一个陈府,还有哪家可以与之比肩的?”罗震笑了一下,旋即说了句颇耐人寻味的话,“沧州城城里的富商大户,又有几个不染指贩卖烟土的买卖的,而且又有几个得了善终的,这趟浑水,太深了,太深了……”
见罗震欲言又止,黎叔儿知道罗震心中有顾忌,即便自己再追问下去,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了,遂采取迂回战术,换了个话题,看似随意地问道:“罗前人,本真人有一事不明,你我仅有一面之缘,为何你会告诉我这么多,莫不是……”
见黎叔儿话说得很委婉,那罗震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面色一正,说道:“老神仙问的是,罗某亦知如今那沈如潮与您师徒翻了脸,正在四处通缉你们,而我们又有着共同的利益,老神仙怀疑罗某是受人指使才故意说出这些,好诱使老神仙中计上当亦是情理之中,不过,罗某今日将老神仙请到这里,就是觉得自身罪孽深重,有违长生天的好生之德,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才以烟铺被砸为由,派人去将你们请来,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否则的话,罗某只须将你们的住处告诉那沈如潮便是,又何必像个怨妇似的与你们说这许多呢?”
见罗震回答的入情入理,眼神也很坦荡,黎叔儿微一颔首,叹道:“本真人一向自诩上知天文,洞察地理,如今看来,也是井中之蛙啊,可笑可笑,对了,本真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问不当问……”
“罗某知道老神仙要问什么,但恕罗某难以从命,因为罗某年纪大了,儿孙满堂,变得愈发贪生怕死,罗某若是将那神秘组织首领的名字说出来,自己一命死不足惜,但却会被灭了满门,所以,还望老神仙垂怜,不要再问了。”罗震预料到了黎叔儿肯定是要问那神秘组织首领的来历,态度决绝地一口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