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说完,抬起手打掉了他捏在她下巴处的手指。
“我知道你曾经是喜欢我,可是我在那时一直都是将你看成了我的弟弟,从来都没有将你看成过喜欢过的男人,如果曾经我做的一些事让你误会了,那我顾妍夕敢作敢当,会当面向你承认!”
“不是这样的,若不是鸿王的出现,你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一定会选择我!”
李文卓有些情绪激动,一抬手重重的砸在了手边的茶几上,将木茶几顿时间劈成了两半。
顾妍夕却丝毫没有惧怕过,神色淡淡道:“文卓,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最护着姐姐,最疼姐姐的表弟,所以请不要自欺欺人了,还是放下这一段不能走下去纠结的感情,好吗?”
李文卓怒吼道:“不,不可能!从你嫁给了鸿王,当上了鸿王后,我就心里一直都无法忘记你,日夜难安,多么想让你陪在我的身边。”
顾妍夕从椅凳之上站起,伸出纤纤手指,抚上了李文卓皱成一团的长眉,柔声道:“如果当初我还是那个傻女人,顾家的那个傻千金,你还会喜欢我吗?”
李文卓被顾妍夕的质问怔住,很难想像如果当时他没有发现她从傻子变成了沐城人人称赞和知晓的天才女子,他会不会只是同情的看着她,护着她,甚至有些可怜她,而不是后来对她的倾慕。
顾妍夕见李文卓发愣,她柔声笑着收回了手:“也许你不过是觉得我变化了,变得和以前有所不同了,所以才会觉得我应该是你喜欢的女子。可是你却不知道,这种变化并不应该是你喜欢的依据,你要找的不是带给你感觉和兴趣的女子,而是要找一个真正能关心你和爱你的女子。”
李文卓玛瑙石般黑亮的双眸滑出几行泪,苦涩一笑:“表姐,我还可以得到一个爱我的人吗?”
“一定会有的!文卓那么优秀,喜欢你的女子一定不在少数,只要你用心去发觉,就一定会发现她。”
李文卓望着顾妍夕清丽的面庞,还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早已离世的母亲那样带给他温暖,他忍不住轻声问道:“表姐,我可以让你抱一下我吗?”
顾妍夕点了点头,伸展开了双臂。
李文卓就像是孩子一样,投入了她的怀抱,依偎在她的怀中,感受着顾妍夕伸出纤纤手指,像宠溺着孩子一样,轻抚着儿子的后脑墨发,他的唇角弯起,浅浅的酒窝里盈满了幸福的泪水。
顾妍夕奔波了一天,难免有些疲乏和饥饿,李文卓吩咐下人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让顾妍夕、月蝶和玲珑都吃好了,这才准备了马车一起朝着皇宫赶去。
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上,难免会因为行走于马路正中的行人阻了路,放慢了行驶的速度。
李文卓虽然心中的那个结已经打开了,但是望着顾妍夕的神色依旧有些复杂的情愫。
月蝶和玲珑两个人挑起眉头,似乎觉得李文卓的眼神怪怪的,有时看上去像是在看一个姐姐一样亲切,有时看起来像是在看一个爱人一样宠溺着。
这样的感觉,看上去真让人别扭的很!
顾妍夕就像没有感觉到一般,依靠在马车的背垫之上小憩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总是喜欢吃酸的、嗜睡,甚至记性都变得不好了。
不过怀孕中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顾妍夕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和不习惯的。
李文卓见顾妍夕睡着了,将身上浅蓝色绣有文竹的披风轻轻覆在她的身上,为了能让她进宫不被发现,所以她已经乔装打扮成了一个男子,看上去很是清秀,别有一番韵味。
李文卓不禁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觉得顾妍夕和他之间的隔阂没有了,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他们姐弟二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快乐和幸福。
咣当!
马车撞到了什么之上,猛的颤动了一下,将顾妍夕从睡梦中惊醒。
李文卓在玲珑和月蝶出手前,一把扶稳了顾妍夕的身子。
他关切地问道:“表姐,你没事吗?”
“我还好,没事的,刚才发生了何事?我怎么感觉马车撞到了什么东西之上?”
顾妍夕刚问完这句话,马车外传来了一声男子带着又高又尖的嗓门,怒斥道:“是谁不长眼睛啊?没看到我们的马车要从巷子里面走出来吗?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快滚出来!”
玲珑将衣袖撩开,对顾妍夕道:“大小姐,我看啊这一定是个死太监在外面乱吼乱叫的,要是我玲珑不出马,他还指不定将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这样的目中无人,真欠抽!”
月蝶轻叹了一声:“玲珑,就你身子柔柔弱弱的,出去还指不定谁打了谁!”
玲珑撇了撇嘴:“那你去啊?”
月蝶垂下了眼眸,面上的笑容暗了下来。
顾妍夕斥责了玲珑:“你啊就是管不住你这张嘴!”
玲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月蝶因为中了墨皇后下的毒,所以武功尽失,现在已经是凡人一个了,根本不会武功。
她这样说,无非是让月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也帮不上大小姐什么忙了。
“月蝶,我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伤害你,对不起!”
月蝶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是没有了武功,现在废人一个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顾妍夕拉过了月蝶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轻声劝慰道:“月蝶,不要怪自己了,无论你会武功也好,不会武功也罢,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已经知足了。”